说:“药里是没毒的,偏少了几味最重要的,伯母已经替你重新开了药方,半月内,保准你能回私塾读书。”
高邦媛松了一口气。
“你这病原也不会如此重,偏有个黑心的老妇想把你身子弄坏,暖英也是,什么都不懂,跟着忙前忙后,却忙不到正路子,门帘一个时辰得掀开六七回,灌进了风,你这病就越发不好了。”
于可远站在床前,像个复读机一样。
高邦媛眨眨眼,笑了。
于可远知道高邦媛说话费劲,这会也精神了些,睡不着,就陪着她聊天。
“张氏毕竟是你母亲身边的老人,怎样处置,是送官府,送回邹平高府,还是怎样,你拿个主意吧。”
高邦媛看着于可远说话。
她知道于可远一定有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于可远的眼睛,那双有些冷漠的眼睛,似乎在默默注视着身周发生的一切。
不过,他到底没有为自己安排什么。
是不想将来被自己埋怨?这种事情,都要和自己算计吗?
她没有问出心底的疑惑。
这次病倒,只让高邦媛明白了一些事。
她不够强硬,也不够狠辣。
明明知道张氏有问题,却一直留在身边,想等她犯错再处置。
结果就变成这样。
若非于可远帮忙,恐怕自己就要彻底留在东阿了。虽然,她来东阿就是为了于可远。
沉默了一会,高邦媛盯着于可远的眼睛,“不要送官府,也别送回邹平,帮我去信给父亲,叫他将张氏的儿女关进西苑,取来她儿女的贴身之物。这笔账,我要和东苑那边慢慢算。”jujiaźý.ćőm
于可远不由一怔,接着点点头,笑着道:“好。”
“就让张氏在门外过夜吧,给她扔张床褥,别冻死就好。”
高邦媛语气越发冷了,心也有点发凉。
这话是对暖英讲的。
暖英浑身都在发抖,“我,我知道了,小姐。”
高邦媛又盯着暖英,“背叛我,就是这样的下场。暖英,你从小跟在我身边,我知道你的为人,不用害怕。”
一切看上去像往常一样。
但连暖英都明白,这个小姐,真的不同了。
高邦媛安静地养病。等她完全康复,已经入了冬,进了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