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就是一晃,险些没从椅子上滑倒。
“哎。”
王正宪摇着头,眼神中皆是对孔愈的惋惜和怒其不争。
孔愈脸色发白,用手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椅背上,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地吟诵着: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呵呵,呵呵呵呵竟然会是这首小令,皇上对左大人一定是恨之入骨的吧?没能立刻将其缉拿,也一定是碍于严阁老。”
“你现在知道,就还不算晚!”王正宪语重心长地道。
“所以,皇上将内廷大太监派来,真是查找左大人的罪证?”孔愈犹不死心,想在黑暗中寻到一点光。
王正宪站起来了,语气很失望,“不止大太监,随行的还有几位锦衣卫,陆经,就是陆炳的长子,现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他也来了。”
见孔愈还在沉默,王正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话干脆挑明了好!左宝才是自身难保,你这个时候若要犯糊涂,扣押于可远,就成了从犯之一,将来大兴牢狱,必有你的位置。更何况,我这时候来,受赵云安的请求,务必要保住于可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执意走死路,也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孔愈摇摇头,苦笑道:“你都这样讲了,我哪还有不依你的道理。赵大人能请动你,想来也是有裕王和徐阁老的意思吧?否则以你的脾性,莫说一个于可远,就是十个,你也不会插手这样的事。”
“这你就不必管了。”
孔愈再次发出一声感慨,站了起来,“连你都出手,山东官场恐怕要掀起血雨腥风,被连根拔起了。没想到,这样一个大案,结点竟然会是于可远这样一个小人物,累及到我,也是命数使然。我会放掉于可远的。”
“先坐,坐下说。”王正宪语气柔和了许多,“你无非是担心圣意难测,事情恐有变动,若左宝才不死,终有给你穿小鞋的一天。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天下事向来有迹可循,胡宗宪在这件事上,立场很明确,对通倭之人绝不姑息。其实往深处说,这也未尝不是保住严嵩严世蕃父子的办法,也算向皇上表明,严党并非皆是误国之人,仍可为大明朝所用。胡宗宪的意思,未必不是严嵩两面筹谋的结果。一开始,严嵩或许还想着保住山东,但龙颜大怒,他也不得不明哲保身,弃卒护帅了。”
孔愈虽然多年闲赋,过去毕竟在官场混迹过,立刻就明白了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