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不敢。”
于可远谦恭地回应,却仍是没有给出一个答复。
“锦衣卫从来是为皇上办差,也只效忠于皇上,皇上对山东的通倭案很感兴趣,事无巨细,皆有询问。”
说完,陆经捧起茶碗,终于将那凉透的茶水饮尽。
于可远起身,朝着陆经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人!晚辈会依照大人的意思,在明日公审时缄口,这便告辞了。”
望着于可远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坐在椅子上的陆经不由感慨道:“难怪能得到这群人的好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呢君子爱势,取之有法,恰如其分。是个难得的人儿。”
然后朝着门外挥了挥手,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
“大人。”
“给陈公公去一封信,若皇上询问山东通倭案,请陈公公为这个于可远美言几句。”
那锦衣卫疑惑道:“不过是个平民,大人何必管他?”
“妇人之仁。”陆经摇摇头,轻笑道,“他可不止是一个平民,以这等缜密的心思,谨慎的性格,还有才干,入朝为官是早晚的事,更何况,他站对了方向,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你照做就是,陈公公会理解的。”
从陆经那里出来,于可远直接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陆经后来说的那段话,就是在暗示自己,只要肯办事,他便能帮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
能够进入皇上眼帘,甚至得到些许好感,这是天大的收获。
至于案情如何发展——
其实,吴栋和陆经来山东,其代表的便是皇上。如今陆经出手,要拖延案情,无非是谭云鹤那里出了变故,结合最近流传的谣言,种种迹象表明,谭云鹤要对严党发难了。
东南还在打仗,皇上最不愿意看到严党下水,稳住朝局重过一切。
但谭云鹤偏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于可远早就断言,此人难堪大用,必要遭殃。
“顺着陆经的意思办,就算徐阶那边等不来一个好结果,暂时也不必暴露鸟船,我的处境更安稳了。”
夜渐渐深了,天空像湿墨渲染过似的,肃穆而神秘。远处的江水,如黑色的绸缎,发出幽暗的亮光,偶尔一声浪潮,冲破江夜的寂静,像是高邦媛的牙牙嘶语,助着于可远入睡。
连风,也这样温柔。
李孝先的家抄封了,除了李衮外,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