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赵大人,这四人相劝,想必可以劝动。”于可远道。
“自古忠义两难全,我们这样逼迫他移义作忠,也不知是对是错”高拱轻叹一声。
于可远也沉默了。
“离开北京城,便是你的主场,可远,我再教你一条保命之道。”高拱有些严肃。
于可远认真地望向高拱。
“你现在明白该让旁人表态,而不是自己流露态度,其实更为高深的一种,是善用‘是’和‘不’。你可以尝试将‘不’变为‘是’——但反之是行不通的。当你想对人说‘不’,就让你身边的人替你传达这个声音——但你若想说‘是’,”就得抢先一步亲自去说。这样的话,他们落埋怨,你能当好人。”
“师相的意思”于可远顿了顿,“就拿清廉册来说,内阁议论的限制措施是用来阻止掌管清廉册的人做任何事情。在师相看来,刨除严党成员之外,徐相一个名册都不该看,不能以名册弹劾任何一个官员。任何一个非严党以外的官员因清廉册出了事情,整个内阁都会大难临头。对于百官来说,这是正确的,所以您抢先一步亲自去说,而对于徐相来说,这是难堪的,所以您将压力转移到司礼监和皇上那里,让旁人替您传达这个声音,避免了和徐相的直接冲突。”
“没错,你能分析出这些,说明你足够用心。对旁人有利的政见,你要争着说‘是’,对旁人有害的政见,声音请旁人去传递。”高拱点头,目露欣慰。
于可远必须检讨一番。
他真的小看了高拱,小看了这位在局势最为错综复杂的嘉靖王朝,能够几十年安然无恙的大臣的心机和谋略。
次日凌晨。
一辆接着一辆马车从高府外的街道陆续而来。
但这只是第一站,所有人最终要在裕王府门前汇合。
四宗会讲的争锋,从踏出北京城的第一天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