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辅,怎么会怕了一个后进晚辈?
于赵贞吉来说,自己背靠裕王,背靠徐阁老,自然也不愿在讨厌的人面前低头。
一个坐在车里不下来,一个站在马前也不愿搭手去抚,场面似乎僵持住了。
与此同时。
后面那辆马车里,于可远,邓氏,高邦媛和阿福正坐在车内小声议论着。
于可远朝着城门口望了望,将门帘子合上,道:“王老爷子还没到,戚将军和俞将军也没到,不然不会不出来迎接”
“嗳,没想到都是裕王府的人,也能这样舌枪唇战地僵持着”阿福唏嘘一声。
“政见不合,便是最大的不合。若非如此,也不会从裕王府里,分出徐阶和高拱这两股来。”高邦媛若有所思地道。
“谁会打破僵局呢?”阿福又问。
“这是徐高之间的斗争,司礼监和北镇抚司不会插手,人也没跟着来,以张居正的为人,插手这件事也不符合他的利益诉求,我猜,赵大哥会出面的。”
“赵大人?”
“嗯,赵云安。”
在外城,人来人往,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这里。
果然如于可远所料,又等了一阵,赵云安从马车跳了下来。
走近时,赵云安才注意到二人的神态,并不是那种激烈的交锋,反而仍在交谈着,像是君子之交那般,谁也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饶是如此,饶能说明这二人心思之深沉。
“久闻赵大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赵云安先向高拱行礼,然后才拜向赵贞吉。
“你是赵云安吧?徐阁老在信上和我提到你了无妄之灾,还望你能放宽心。”赵贞吉表现得并不热切。
毕竟,他是徐阶的人,徐阶对严党仍是赶尽杀绝的态度。
他手握清廉册,掌握着所有严党官员的把柄,是否发难无非一个念头的事,这种情况下,能不和严党之人打交道,是最好的。
赵云安看出赵贞吉刻意的疏远,也深知此次参加四宗会讲,为的就是给那些罪不至死且对朝廷忠心的官员求一线生机。
因而,很多委屈和苦,他都愿意承受,这点小冷遇更不算什么了。
他愿意当这个和事佬。
“听说王老爷子,戚将军和俞将军都会来南直隶,不知是否已经到了?”
“都在路上,想来今晚不到,明早也一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