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不服老。我这就给您端水,可远要是方便,也帮老爷子拾掇拾掇吧,这里的学生,老先生信不过,不愿意用。”
于可远掀开被子看了看,王正宪的脚上还缠着白布,想来养尊处优的他没有想到爬个山都能摔倒,好在伤势不重。
王老爷子睡得沉沉的,脸上有一种极度疲倦之后全然放松的神情。
于可远正准备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
门帘再次被掀开。
这回,进来的是高拱、赵贞吉和赵云安。
而在他们身前,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个老和尚!
他竟也被王正宪请出了山东?
最令于可远惊讶的是,即便贵如高拱和赵贞吉,此时竟也如学生般,跟在那老和尚身后。
汤显祖掀起被子,王正宪脚上的袜子脏兮兮的,汤显祖试着想褪,一下还褪不下来。
于可远连忙用热水浸了一下布巾,汤显祖接过来替王正宪焐上。
王正宪动了一下,仍然没醒。
汤显祖将袜子焐热了,从脚上褪下来。于可远帮忙重新盖上被子,然后转头轻声问:“大师您是与王先生一同来的?”
老和尚笑望着于可远,轻声说:“为他解难,也为一个老友解难,我本立誓不再出山,为他们两个,也不得不出山了。”
于可远怔了一下,便想到老和尚说的老友,大概就是胡宗宪了。
那老和尚接着说:“王施主并无大碍,他遭了此难,也该得享晚年,自此无忧。难的是你啊。”
“我?”
于可远沉吟了一会,并没有接老和尚的话,这里人太多,他打算过后找个时间仔细聊。
但赵贞吉问了:“大师看出了什么?”
老和尚瞥了眼赵贞吉,言道:“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有人求刹那芳华,乐得如此,另有人钟情于花开花谢的过程,不一足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赵贞吉听得云里雾里,正欲多问时,却被高拱岔开了。
“大师,此次四宗会讲可要一辩。”
“不辩既辩,辩者可有输赢?释儒道辩了千年,至今难以辩出高低。何况是嘉靖年间。”老和尚摇着头。
嘉靖崇尚道教,这也导致嘉靖年间道教异常昌盛,这时候若是老和尚辩赢了,只会激化佛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