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全苍生万民的义,学生虽苟苟一身,虽死不悔。”
“好一个虽死不悔!”高拱忽然涌现出一种可成大事的气概,“这样说,事情尚可为之!我大明朝便还有一线希望!之前我还担心裕王踌躇不定,眼下看,惩罚陈娘娘,放过李娘娘,也无疑是一种表态。”
于可远接着说道:“若海瑞能成事,将来很多事便有了盼头。商鞅立木之法,秦国立见富强。有好的国策,再有可靠之人,形势便会越来越好。”
高拱对这话不尽认同。
其实变与不变,这件事上,他们师徒一向有着极大的分歧。徐阶是守旧之人,高拱也是守旧之人,起码在他们这一代上,是不能行变的。但高拱赞赏于可远求变的勇气,也明白大明朝到了今日,非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不能挽救。但他太老了,也少了一些勇气和决心,这事情他不能做,徐阶更不会做,只能留待后人。
若在以往,高拱定会训斥他一番。但今天,他没有训斥,只是沉默着,深深地望向于可远一眼。
“将来事,将来再谈。”
城外山庄。
蓝心听着高邦媛翻了好几个身,轻声问道:“夫人睡不着吗?”
“嗯。”
“我给您倒碗茶吧?”
“不,喝了还要起夜。”
高邦媛摇摇头,起了身,“你陪我说一会话。”
蓝心嗯了一声,这时已经寅时三刻,距离天亮用不了多久了。
“大人在京城,这时想必已经睡着了不知道他是直接宿在翰林院,还是回了咱们家里。”
高邦媛想了想:“若宫中没出大事,是不会让官员住在衙门里的。可远素来持重,应该是回家里歇息的。”
蓝心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里想着事,嘴上说:“过两日还要下雪,进出城恐怕更不方便了。”
高邦媛没有出声。
她听着熏笼里,烧着的炭断开的轻微裂响,其实她很讨厌这种热熏熏的炭气,自从有了身孕也再没用过香。
于可远这会儿肯定躺下了?睡着了吗?累不累?会不会想她?
一定会想想孩子,想她。
“嗯,阿福这些天还好吗?俞大人有些日子没来了。”
蓝心说:“老夫人每日都会带着婆婆去看她,因为织坊和布庄的很多事都是在这里处理,人来人往的惹人注意,怕耽误您养胎,就搬到了西边的院子。那院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