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这怎么就谈到给阿福许配旁人了呢?她可从来没做过媒人,更不想给人做媒人。
这世上什么人最不好做?
高邦媛觉得这媒人和保人是最难做的。若是两两有情,成就了一桩好事,人家也认为是自己有缘分,和媒人有什么功劳?一旦相处得不好,或者成为怨偶,那看见媒人,就仿佛看见谋财害命的大仇人,眼睛里恨不得射出刀子来,把媒人戳个臭死。尤其是阿福这桩,原本她和俞咨皋就互相有意,要是自己从中插上一脚,岂不是招两面的嫉恨?这事万万做不得。
“我只是觉得,这次见他们俩,看似热热闹闹的,却很陌生,绝不是刻意做出的疏离感,而是自然而然就疏离开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看阿福的眼神,更觉得陌生。”高邦媛小声道。
这倒是于可远没有观察到的地方。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回事,又觉得应该是高邦媛想多了。
“过完年,开春了,天气就渐渐暖合过来了。”于可远决定岔开这个话题,然后数着日子道:“媛儿,你觉得,咱们会生个儿子还是姑娘?”
高邦媛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说:“这我怎么说得好?”然后笑着,“不如你问问他?”
于可远还真的朝下滑,小心翼翼地弯着腰,将身子缩下来,脸也贴在了高邦媛的肚子上。
这时高邦媛只是穿着一件又薄又软的亵衣,连肚兜都没有系。于可远的脸和手只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腹上。
高邦媛觉得很痒,正想笑呢,却听见于可远在被窝里小声地说话。
高邦媛立刻安静下来,仔细听他在说:
“宝宝,我是你爹爹,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你要好好的,好好长大,爹爹等你出生,爹爹会对你很好很好。”
高邦媛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险些淌下眼泪来。
人虽然是含蓄的,但这些淡淡的话语,却那般真挚热烈。那般真诚可贵。
等于可远再躺平下来,高邦媛轻声问:“今夜应该无事了吧?”
于可远想了想:“家里是无事了,朝廷和宫里也没有大过年的惊扰百官的先例,放心吧。”
过了年,天气比前两天暖和了一些。太阳出来,照耀在地上,雪花晶莹璀璨,亮得晃眼。高邦媛眯着眼朝远处望去,依然觉得目眩神迷,便将头低下来一会儿,然后再抬头时,太阳已经钻进了云层里面。更远处,山峰之间有层浓浓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