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在他面前从大理石中缓缓“走出”,肌肉的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不再是静态的画作,门徒们的表情在光影中流动,犹大紧握钱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甚至能“听见”画中人物的低语,那是程序根据历史记载模拟出的佛罗伦萨方言,带着葡萄酒和橄榄油的气息。
“需要体验感官盛宴吗?”意识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惑的甜意。
星尘心念微动,场景立刻切换。他坐在一艘悬浮的水晶船上,船下是由液态星光构成的湖泊,远处有虚拟的星系在缓慢爆炸,化作漫天烟火。餐桌上,分子料理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呈现:液氮冷冻的冰淇淋在接触嘴唇时瞬间化作温热的焦糖,牛排的肌理里渗出带着果香的酱汁,每咀嚼一次,就有不同的味觉层次在舌尖炸开——前调是松露的浓郁,中调是海水的清冽,尾调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极了童年麦饼的焦香。
“这是‘终极幸福’套餐,融合了人类已知的所有愉悦味觉参数。”
星尘咀嚼着,任由虚拟的美味在意识中蔓延。可就在愉悦感达到顶峰的瞬间,舌尖突然传来一阵0.1秒的空白——不是味道的消失,而是“信号延迟”,像老式投影幕布上突然闪过的雪花。那空白短暂得几乎无法捕捉,但星尘的意识却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芽芽机械义眼卡顿的瞬间,想起阿哲上传时喉咙里碎裂的尖叫,那延迟里藏着的,是程序无法掩盖的“破绽”。
他挥手散去餐桌,想要逃离这过于完美的诡异。场景切换至一片虚拟的草原,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里,混着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的旋律。星尘试着抬起手,指尖竟自然流淌出音符——他从未学过作曲,但那些旋律仿佛早已存在于意识深处,顺着“指尖”化作光鸟,在草原上盘旋、鸣叫。光鸟飞过的地方,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从萌芽到凋零,完成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沙漏。
“创造的快感,是意识最原始的愉悦。”
星尘沉浸在这种“全知全能”的错觉里。他画出的星空图自动补全了未被发现的星系,他写下的公式能推导出宇宙常数的精确值,他甚至能“想象”出一种全新的色彩,让程序将其具现为可见的光——那是一种介于蓝与紫之间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新色”,美得令人窒息。
直到他在这幅星空图的角落,看到了那个身影。
穿着洗得发白的“向阳中学”校服,身形瘦得像根芦苇。阿哲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