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堆散发着淡淡异味的灰烬。
磐石的警报声停了,红光转为稳定的橙黄——这是“危险解除,系统待修复”的信号。生态站里一片死寂,只有幸存者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支撑梁偶尔发出的、微弱的金属冷却声。
拓拄着斧头,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脚下的土壤里。他看着艾拉——她的光丝身影变得极其稀薄,核心孢子的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那些连接她与外界的光丝,有近三分之一已经彻底消失,剩下的也在断断续续地闪烁,像是接触不良的电线。
艾拉的光丝缓缓移动,每一次波动都显得极其艰难。她引导着那些枯萎的根茎碎片和麦秆残骸,让它们在地面上排列。拓蹲下身,看着她用残存的力量完成这项工作:一根弯曲的麦秆被摆成弧形,代表共生体母星的弦月;几株相对完整的麦穗组成饱满的麦束,象征人类的文明;最关键的是中间那截断裂的根须,它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两者之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连接点,既像桥梁,又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月光透过茧壁的裂缝(那是根茎冲击造成的新损伤),正好照在这个由残骸组成的符号上。麦秆的金黄、根须的灰褐、月光的银白,在地面上交织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拓伸出手,指尖悬停在符号上方三厘米处,他能感觉到艾拉光丝传来的微弱热量——那是她仅存的能量。
“这是代价?”拓低声问,声音沙哑。他想起了芽芽在治疗中承受的痛苦,想起了艾拉自断连接时的震荡,想起了那些永远留在土壤深处的暗紫色痕迹。
艾拉的光丝轻轻颤动,传递出一种复杂的意念:不是代价,是平衡。光明与黑暗,创造与毁灭,理解与隔阂,本就是共生的两面。这个符号,既是两种文明碰撞的伤痕,也是它们在废墟上重新扎根的证明。
秀抱着石头走了过来,孩子的小手轻轻触摸着那根断裂的根须。“它不烫了。”石头奶声奶气地说。秀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麦种,放在符号旁边——那是她偷偷留下的,准备等芽芽好起来后,种在她的病房窗外。
生态站的通风系统开始重新运转,送来带着菌丝气息的清新空气。被根茎撕裂的地板缝隙里,有新的、细小的绿色菌丝正在缓慢蔓延,它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残留的暗紫色痕迹,在金属的边缘编织出新的网络。
没有人注意到,在距离符号三米远的一个裂缝深处,一缕比发丝还细的暗紫色数据流正沿着金属的锈蚀层缓慢移动。它没有能量波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