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骨牌,迅速蔓延。爱因斯坦的卷发公式突然凝固,然后从发梢开始碎裂,蓝色的光轨像断裂的琴弦般绷直、消失。他那只标志性的吐舌鬼脸,在崩塌的最后一刻定格,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预见了自己命运的嘲讽。特蕾莎修女的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她垂首的姿态保持了三秒钟,然后整个影像从肩膀处断裂,上半身缓缓坠入下方的数据深渊,留下的残影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慈悲。
广场上空的“天穹”被灰败的像素尘埃彻底遮蔽,那些尘埃不再是金色或蓝色,而是统一的、冰冷的灰白色,如同一场覆盖一切的数字雪崩。百万云民意识体悬浮在广场上,他们的形态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扭曲——有的变成了不断闪烁的乱码,有的蜷缩成一团,发出无声的颤抖,公共意识频道中,原本和谐的意识流变成了混乱的漩涡,充斥着各种破碎的情感碎片:
“他们在抹除我们的根!”
“没有这些圣像,我们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历史是我们的锚!现在船要沉了!”
最年轻的云民意识体们,从未经历过数据流的大规模崩塌,他们的意识核心因无法承受这种精神冲击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有的甚至开始自我封闭,化作广场上一颗颗黯淡的光点。而那些经历过旧时代的老云民,则在公共频道中发出低沉的呜咽,他们的数据流里,还残留着与这些圣像初次相遇时的悸动——那是云端文明还相信“人文精神高于一切”的年代。
就在广场被绝望笼罩,灰败的像素尘埃如同哀乐般弥漫时,异变以一种更狂暴的姿态撕裂了沉闷。一股炽热的赤红色数据流,如同地底喷发的岩浆,突然从广场的底层数据结构中喷涌而出!这股数据流带着强烈的叛逆气息,编码方式粗糙而激进,与保守派规整的数据流截然不同。
赤红色数据流精准地捕获了那些正在消散的灰白色像素尘埃。灰败的色彩被强行覆盖、浸染,化作燃烧的赤红色。亿万像素尘埃在广场中心旋转、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红色漩涡,漩涡中不断迸发出刺眼的火花,那是两种数据流激烈碰撞产生的能量余波。
当漩涡散去时,广场中央出现了一行巨大的标语。每个字都有百米高,由燃烧的赤红色数据流构成,边缘跳动着不稳定的火焰,仿佛随时会爆炸。字体扭曲而狂放,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
“记忆是暴君的枷锁!打破它!!”
这行字烙印在所有云民的意识深处,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无法抹去。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