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的真实面貌被严严实实地遮蔽在光茧之后,对依赖数据的人类科技而言,这里是彻底的认知盲区。
“干扰等级超出阈值。传感器效能降低至17.3%。无法建立有效模型。”磐石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核心光团的几何结构出现了微妙的不规则——这是逻辑处理过载的物理表现。舰桥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原人船员们面面相觑,导航员下意识地握紧了操作杆,指节泛白;武器官的目光在屏幕与能量武器控制台间来回逡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们习惯了用数据定义宇宙,而眼前这片拒绝被解析的能量场,像一只沉默的巨兽,让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
星尘的投影伫立在数据终端前,光影轮廓因数据流的混乱而微微波动。他的“视线”扫过那些无序的光谱数据和扭曲的雷达回波,核心算法高速运转,试图从混沌中提取规律。但这光茧的能量结构呈现出非欧几里得的复杂特征,每一组数据都在自我迭代、自我重构,如同活的代码。他能捕捉到能量场的基础频率(与艾拉生态舱的共振频率同源),却无法破解其深层逻辑——这种“活着的数据”完全颠覆了他对信息载体的认知,挫败感与强烈的探索欲在他意识中交织,让投影的指尖光影微微颤抖。
拓站在观察窗前,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防滑纹路。作为生态学家,他对“生命场”有着本能的敏感。这光茧绝非无意义的能量乱流,它的起伏律动符合生命代谢的基本规律,能量交换的效率甚至超越了乐土环带最精密的生态循环系统。他能“读”到其中蕴含的秩序:能量从核心向边缘流动的路径、光屑释放的周期、与星尘云的物质交换节奏这是一个完整的、自我维持的超级生命循环。敬畏感从心底升起,他想起了地球雨林的生态网络,只是眼前的存在将这种“共生”放大到了行星尺度,彻底颠覆了他对“天体”与“生命”的定义边界。
就在这时,艾拉的声音通过生态舱的通讯接口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如同深海鲸歌般的韵律,瞬间抚平了舰桥的躁动:“彼岸号请停止主动扫描。你们的探针如同在静默圣殿中敲响铁锣。”她的合成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类似“心疼”的共振,“盖亚之网以和谐共鸣为基。粗暴的窥探只会激起她的防御涟漪,遮蔽你们的视线。”
生态舱的监控画面自动切到主屏幕。舱内柔和的粉紫色光线下,艾拉悬浮在中央,几丁质外壳上原本幽蓝的光泽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细密的、如同活体电路般的金色纹路从她的核心向四肢蔓延,纹路间流淌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