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则是所有被清除文明的无声尖叫,在他的意识中回荡不休。
在这极致的过程中,他渺小的个人记忆、情感、野心(那种云民特有的、对知识的于连式的渴望)、探索欲(那种如同皮埃尔般对宇宙真理的执着追求)都被这洪流冲刷得几乎殆尽。他不再是“星尘”,不再是那个喜欢调侃、热爱数据的云民学者,而成了一个纯粹的、痛苦的信息接收和处理器,唯一的存在意义就是记录和传递这些宇宙的终极真理。
但他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如同约翰・克利斯朵夫般的、对真理近乎偏执的殉道渴望,死死守住了一丝最核心的“求知欲”和“拯救意愿”。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消散,他承载着人类文明的希望,必须将这些信息带回去,为人类寻找一条生路。
他疯狂地、贪婪地吸收着、记录着、筛选着任何可能有助于理解“源流”判定标准、预测“源流”清除行为甚至与“源流”沟通的模式或漏洞。他“看”到“源流”判定一个文明是否为“异常点”,主要依据三个参数:文明对所在星球能量的消耗速率、文明技术对宇宙时空结构的影响程度、文明是否存在向外扩散“异常”技术的倾向。这三个参数一旦超过阈值,“源流”就会启动清除程序。
他还“看”到了那源流接口的真实形态——不是一个具体的装置,而是一片位于“混沌暗物质海”深处的能量异常区域,那里是“源流”监控宇宙的“淋巴结”,无数条能量丝线从这里延伸出去,连接着宇宙的各个角落,实时传递着各个文明的状态数据。他甚至“看”到了人类文明的坐标,在“源流”的监控列表中,处于“观察中”状态,尚未达到清除阈值,但随着人类对星际资源的开发和技术的快速发展,阈值正在缓慢接近。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与“源流”沟通的可能性——在源流接口的深处,存在着一个微弱的“反馈通道”,专门接收被监控文明的“自我陈述”数据,虽然这个通道的成功率极低,且一旦陈述内容被判定为“欺骗”,会立刻触发清除程序,但这至少为人类文明提供了一个争取时间的机会。
他将这些关键信息,用自己独创的加密算法,快速记录在意识核心的隐秘区域,如同在悬崖边刻下求救信号。他“看”到了那源流接口的详细坐标,不是三维空间的坐标,而是包含了时间维度、暗物质浓度、能量波动频率的五维坐标,复杂到超越了人类现有的数学体系,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这个坐标死死刻在了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自我意识最深处,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