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实验室的隔离屏障泛着冷蓝色的微光,记忆合金框架上爬满蛛网状的能量裂纹——那是三天前星尘意识回传时,过载的精神波冲击留下的痕迹。屏障中央悬浮的意识残影,像一捧被狂风撕扯过的星雾:银蓝色的光粒勉强凝聚成人类轮廓,却在每3.2秒就会有一缕从左肩或后腰剥落,消散在屏障内的真空里。残影的“头部”位置始终亮着一点微弱的白光,那是星尘仅存的10%意识载体,不再传递任何语言碎片,只在能量波动剧烈时轻轻震颤,像是濒死者最后的脉搏。
艾拉站在屏障外五米处,精神感应的触角如同纤细的银线,小心翼翼地绕开屏障的能量裂纹。指尖传来的麻意让她皱眉——这道本该隔绝一切精神干扰的a级屏障,此刻竟像漏风的窗,将残影里散逸的混乱意识流透出来。她的精神触角刚碰到一缕光粒,就猛地缩回:那里面没有逻辑,没有记忆,只有一片滚烫的虚无,夹杂着类似“11维拓扑结构坍缩”的数学碎片,像烧红的玻璃碴扎进感知里。
“还能联系上吗?”舰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左手握着走廊扶手,指节压得发白——那是“彼岸号”起航三年来,艾拉第一次见他握得这么紧。舰长的军靴在钛合金甲板上敲出的声响,本是舰上最稳定的节奏,此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磐石说他的意识活性还在下降,昨天是12%。”
艾拉摇头,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她想起一周前星尘还在主控室跟她争论“多维坐标稳定性”,当时他把咖啡杯往桌上一墩,热液溅到演算纸上,却指着那片污渍笑:“你看,艾拉!连咖啡渍的扩散都符合熵增规律,宇宙哪有绝对静止的坐标?”现在那只印着“星尘实验室”字样的陶瓷杯,就倒扣在屏障外的实验台上,杯底还沾着半干的褐色痕迹,旁边散落着几张写满公式的演算纸——李工程师昨天想收拾时,被舰长拦住了。
“咳咳”拓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他刚从医疗舱出来,灰色病号服的袖口还沾着医用凝胶,右手扶着墙,左腿因为肌肉尚未恢复,走一步就微顿一下。他走到艾拉身边,目光落在残影上时,眼圈突然红了:“上次我修推进器,星尘还说等找到‘暗潮源’,要教我算量子概率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尖锐的啸叫突然刺破空气!
那不是普通的设备警报——更像淬了液氮的钢针刮过钛合金甲板,带着高频的震颤钻进每个人的耳朵。艾拉瞬间捂住耳廓,精神感应里炸开一片白光,刚才还温顺的意识触角突然疯狂扭动,像是被电流击中。走廊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