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舱的金属壁渗着刺骨的寒意,艾拉蜷缩在角落,共生体特有的淡蓝色皮肤因悲恸而失去光泽,像蒙尘的蓝宝石。母星意识最后那缕“平衡”的意念还在她感知里回荡,冰冷得如同盖亚之网凝固的硅化表层。舱外传来金属扭曲的“咯吱”声,是“彼岸号”残骸在引力拉扯下的垂死**,却远不及她胸腔里那颗正在“硅化”的心脏更痛——每一次跳动,都像有细小的玻璃碴在研磨她的意识。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的震动顺着舱壁传来,不是爆炸的无序冲击,而是“咚、咚、咚”的敲击,夹杂着等离子焊枪“滋滋”的高温嘶鸣,像某种原始的生命信号。艾拉的意识本能地顺着震动延伸,像藤蔓攀过断裂的管线、变形的舱门,最终“落”在下层走廊的阴影里。
拓正背靠着防爆门喘息,动力装甲的左肩甲被撕裂,露出下面渗血的绷带,绷带边缘还沾着焦黑的麦壳——那是第七农业区的麦秆,艾拉认得出,拓总把这种来自故土的碎屑藏在装甲夹层里。他的面罩裂了道斜缝,汗水混着血珠从缝里渗出来,滴在满是弹孔的地板上,晕开细小的深色痕迹。等离子焊枪的能量指示灯闪着危险的红光,枪头还残留着熔焊金属的余温,而他右手攥着的地质锤,锤头沾着暗红色的污渍,那是“感染者”的血。
三个“感染者”正从走廊尽头蹒跚走来,他们的工装服被撕裂,裸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灰白,眼睛里跳动的猩红光芒与激进派云民的病毒特征如出一辙。其中一个曾是农业区的机械师,艾拉见过他帮拓修理灌溉设备,此刻他的手臂以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扳手,朝着拓的方向机械地挥舞。
拓猛地直起身,左手撑着墙壁稳住摇晃的身体,右手的地质锤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粗粝的弧线。第一个感染者扑上来时,他侧身躲开,同时将锤柄顶在对方胸口,借着冲力将人撞向墙壁,“咔嚓”一声脆响,感染者的肋骨断裂,却像无知觉的木偶般继续伸手抓挠。拓咬着牙,举起锤头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猩红光芒瞬间熄灭,尸体软倒在地。
艾拉的意识微微颤抖。她见过共生体战士的精准协作,见过云民意识体的能量攻击,却从未见过这样“野蛮”的战斗——没有战术,没有技巧,只有在绝境中榨干每一分力气的生存本能。拓的动作笨拙却决绝,每一次挥锤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狠劲,像在与整个崩塌的世界对抗。当第三个感染者被他用焊枪的高温喷嘴抵住喉咙时,艾拉甚至“感知”到他手臂肌肉的痉挛,那是过度疲劳的信号,却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