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的引擎喷口喷出的等离子焰忽明忽暗,像个患哮喘的病人在大口喘气。这艘勉强拼凑的探索船,主体是“彼岸号”断裂的货运舱段——舱壁上还留着三道深可见骨的能量灼痕,最宽的一道能塞进成年人的手臂;推进系统是两台拼凑的旧型号跃迁引擎,一台来自报废的工程船,另一台是从激进派遗弃的突击舰上拆下来的,两者输出功率差了30%,导致船身在飞行时始终微微左倾;驾驶舱是临时焊接的金属盒,舷窗是用三块不同规格的防弹玻璃拼接的,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漂浮的环带残骸——一块扭曲的太阳能帆板、半具穿着动力装甲的尸体、还有一个印着“丰饶-7”字样的小麦种子袋,在黑暗中缓缓翻滚。
舱内比外部更显窘迫。狭窄的通道里堆满了备用零件和应急物资,走路得侧着身子;天花板上垂下的线缆用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偶尔会爆出细小的火花,落在下方船员的肩膀上;存储云民意识的透明容器被固定在舱壁支架上,里面的淡蓝色光雾忽明忽暗,像濒死的萤火虫;两个智灵维修单元在通道里缓慢移动,机械臂夹着扳手,不时停下来敲打一下松动的管道,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拓靠在驾驶舱门口,看着船员们忙碌的身影。年轻的原人技术员小夏正蹲在引擎控制台前,额头上渗着冷汗,手里的万用表指针疯狂跳动——她原本是“丰饶-7”农业站的实习生,跟着拓逃出来时还带着半袋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现在却要负责维系这台随时可能爆炸的引擎;老周,那个曾经和拓一起喝玉米酒的抵抗组织首领,此刻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把激光步枪,枪身布满划痕,能量弹匣只剩下两个,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时不时扫一眼舷窗,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威胁;还有三个云民意识的容器被放在角落,其中一个属于曾经的气象学家林,他偶尔会通过扬声器说几句话,大多是关于宇宙辐射的警告,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准备跃迁。”星尘的履带机器人从通道里滑出来,停在副驾驶座旁。它的外壳上沾着机油,头部的传感器阵列有一半被黑色胶带贴着——那是之前暗物质干扰导致的损坏,现在只能勉强维持基础功能。“目标:暗物质海外围锚点,距离1.2光年,预计跃迁时间17分钟。”
驾驶员老张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控制杆。他的左手还缠着绷带,那是在乐土环带逃生时被感染者划伤的,现在每动一下都隐隐作痛。“引擎预热正常,跃迁坐标输入完毕,就等你一声令下了,星尘。”
星尘的合成音顿了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