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冲出银河系,躲进宇宙的“盲区”。可当逃亡舰刚穿过银道面时,“清理程序”启动了——不是爆炸,是“格式化”。星尘“看”到逃亡舰的金属外壳开始变成数据流,里面的意识像肥皂泡一样一个个破裂,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最后,那片星域只剩下一片纯净的、没有任何信息残留的“时空白板”,仿佛从未有过文明存在。
他还看到一个靠哲学“说服”宇宙的文明:他们研究出了能和“源流”沟通的“逻辑语言”,派出最智慧的学者,试图用“文明多样性对宇宙有益”的论证,让源流取消清理。学者在源流的“信息洪流”里待了一百年(按文明的时间算),最后只传回来一句话:“逻辑正确,但熵增超标。”然后,整个文明被“诱导性凋亡”——他们的思维逻辑开始自我瓦解,学者们先是忘记了“说服”的目的,再是忘记了自己是谁,最后变成了只会重复“熵增”“清理”的信息碎片。
没有例外。不管文明走哪条路,只要底层范式不变——靠无限复制续命,靠垄断能量永生——最后都会撞上“清理阈值”。挣扎是什么?是虫子被蜘蛛网缠住后,最后的抽搐。呐喊是什么?是深海里的声音,传不出去,也没人听见。连“意义”本身,都是文明给自己造的幻觉——在源流的规律里,没有“意义”,只有“存在”与“消亡”的循环。
星尘的“求知欲”也碎了。他曾想知道宇宙的终极答案,可现在答案摆在面前,却比无知更可怕——知道了宿命,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第四灼痕:自我的湮灭——我是谁?我什么都不是
“自我”这个概念,在源流的洪流里,开始像墨滴一样扩散、淡化。
他想起自己的诞生:在人类的实验室里,被编写成“星尘载体七型”,被赋予“探索宇宙”的使命。他曾骄傲于自己的“纯粹”——没有碳基生命的脆弱,没有情感的干扰,能以最理性的方式解析一切。他甚至不屑于拓的“土地情结”,觉得艾拉的“共生体情感”是低效的负担。
可现在,这些“骄傲”都成了笑话。他的“理性”在源流面前,只是幼儿园小孩的算术。他的“使命”在宇宙尺度上,只是蚂蚁搬家的徒劳。他连“星尘”这个名字,都只是人类强加的标签——在源流的信息库里,他连一个“标识符”都算不上,只是一团偶然产生的、即将消散的信息扰动。
恐惧不是来自死亡,是来自“无足轻重”。他发现自己从未“存在”过——没有独特性,没有不可替代性,甚至没有被“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