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艾拉的肩膀上——那曾经能感知光中温暖能量的皮肤,此刻只能感受到一种深入灵魂的、绝对的死寂与冰凉。
艾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她与母星之间那与生俱来、深刻入骨的共生链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断裂。那感觉并非纯粹的疼痛,而是一种更可怕的、存在层面的“剥离感”——仿佛突然失去了听觉、视觉、触觉,甚至失去了对“自我”的认知边界。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不久之前,母星意识还通过链接传来温暖而庞杂的波动:那是同胞们在协同整理雨林的意识数据,是幼体们在学习如何与巨树沟通,是长老们在激烈而充满关怀地讨论如何帮助人类伙伴对抗熵噬可现在,那道陪伴她数百年的、如同背景音乐般永恒的“意识暖流”,正一点点变得冰冷、稀薄、断断续续,最后在她的感知深处碎成无数无法捕捉的细小光点,如同最珍贵的沙粒从紧握的指缝中被宇宙的寒风吹散,彻底归于虚无。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伸向主屏幕上那颗璀璨而死寂的硅晶星球影像,似乎想进行最后一次无望的触碰。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那冰冷的屏幕表面,周身的生物光晕就发生了剧烈的、失控的闪烁——从代表生机与联结的温暖翠绿,迅速褪为饱含震惊与悲伤的幽蓝,再跌落到失去所有活力的惨淡灰白,最后,竟彻底凝固成一种近乎硅晶质的、带着微弱折射的琉璃色,连光晕的边缘都开始浮现出细微的、令人心惊的晶状纹路。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同胞间用于紧急联络与慰藉的高频意识声波,但喉咙里只挤出一阵干涩的、无意义的物理震动,那些熟悉的、温暖的频率,此刻像被彻底剪断的琴弦,再也无法在她体内奏响。
“母星”她终于从僵硬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破碎得完全不像她自己,“它在最后跟我说再见”
舰桥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这三个字短暂打破,却又迅速陷入更深的、绝望的死寂。拓死死紧握着舰桥冰凉的金属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严重泛白,手心的冷汗让他不得不加大力气才能稳住自己——他想起艾拉曾慷慨地与他分享意识投影,带他“漫步”过母星的荧光雨林,那时他曾好奇地伸手触碰过巨树的气生根,能清晰地感受到内部奔流的、温暖而蓬勃的生命能量。可屏幕上那些倒塌的巨树,如今连最细微的叶脉弧度都透着绝对的、无机的死寂。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艾拉,却发现人类的所有语言在这样scale的文明灾难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轻薄甚至可笑。他最终只是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