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子”号的引擎早已熄火,像一粒被遗忘的尘埃悬在深空里。船体外壳的改装痕迹还泛着冷光——原本的武器舱被拆空,换成了星尘遗留的“源流数据增幅器”,舷窗贴上了共生体分泌的透光晶体,连智灵中心的核心模块都裹着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膜,那是艾拉用共生腺体提炼的“意识稳定剂”。
四周是能吞掉一切光的黑。远处的恒星像蒙尘的玻璃珠,连光芒都要走几万年才能到这儿,却在靠近某个“存在”时,突然被拉成细长的光丝,像被无形的手揉碎的糖纸,飘着飘着就没了踪影。
那就是“源流接口”。
艾拉额头抵着舷窗的晶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胸——那里的共生腺体烫得发疼,像揣了块烧红的炭。她能“闻”到接口散发出的味道,不是嗅觉的味道,是意识层面的“冰冷”,那是一种绝对的、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否定”。比母星硅化时的寂静更可怕,那时至少知道对手是熵噬,能看见硅晶蔓延的轨迹,现在面对的却像一团“无”,连“对抗”的对象都抓不住。她想起母星意识消散前的温柔,想起那些封存在火种里的共生体幼体——他们还没见过荧光雨林的光,还没学会跟巨树对话,难道就要跟自己一起,变成这深空里连痕迹都留不下的尘埃?
你没法说它是圆是方,甚至没法说它“在哪个方向”——它像空间自己皱起来的一道疤,边缘模糊得像水墨画晕开的墨,里面是比深空更浓的黑,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银白,不是光,更像“规则本身在闪烁”。探测波刚触到它的边缘,就瞬间变成滋滋的杂音,屏幕上跳出来的不是数据,是乱码,是连智灵都解不开的、毫无逻辑的符号。
舰桥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对,是“意识的震动”——云民零的光晕在疯狂闪烁,原本稳定的淡紫色光膜裂了好几道缝,他得死死贴着旁边的云民阿夏,两人的光晕缠在一起,才没让意识散掉。“它在拆解我的逻辑链。”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指尖(意识投影的)在控制台上发抖,“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要存在’,我答不上来”
艾拉悄悄调整了共生腺体的能量输出,淡绿色的光丝从她掌心飘出,轻轻缠上零和阿夏的光晕——她能感受到他们意识里的恐慌,像幼体迷路时的颤抖。自己又何尝不是?可她不能慌,她是火种的容器,是共生体最后的“声音”,要是连她都垮了,那些封存在火种里的记忆,那些关于“共生”的故事,就真的永远消失了。
智灵中心“北辰”的屏幕也出了问题。原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