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区的暖光比平日更柔,智灵“暖汐”特意将温度微调至26.1——这是莉娜孕期最舒适的体感温度,也是监测数据显示胎儿最易适应的外界温度。空气循环系统里混着“记忆草”蒸馏出的淡香,那是云民医师云汐根据莉娜的脑电波偏好,提前三天调配的安抚气息,能让产妇在用力时保持平静。原人助产士梅婶站在产床旁,她的手粗糙却温暖,指节上还留着早年跟着拓种麦子时被麦芒划伤的浅痕,此刻正稳稳托着莉娜的腰,掌心贴在她的背上,按的力道刚好能缓解宫缩的疼痛:“放松,像拓先生教我们种豆子那样,顺着劲儿来,别急。”
产床旁的支架上,挂着一块洗得发白的亚麻布——这是拓生前最常穿的外套改的,莉莉特意请老周拆了缝线,重新浆洗晾晒,说“用拓先生的布包孩子,能沾着大地的气”。云汐的高拟真载体就守在另一侧,她的手指是淡蓝色的半透明材质,指尖悬浮着三缕极细的数据流,像三根柔软的银线,正实时监测莉娜的心率、宫缩频率和胎儿的位置,数据流的波动节奏比平日慢了半拍,是云汐特意调整的,怕过快的信号干扰产妇情绪:“莉娜,胎儿体位很正,再用一次力,就能见着她了。”
智灵“拾光”化作的银色叶片悬在产床正上方,它的光带变成了柔和的淡粉,与莉娜的呼吸同步闪烁——每一次莉娜吸气,光带就亮一分;呼气时则暗一分,像在无声地引导她调整呼吸。产床周围的“共生藤”此刻停止了生长,叶片紧紧贴着墙壁,银绿色的荧光变得格外明亮,仿佛在为莉娜鼓劲;角落里的蕨类植物也微微抬起叶片,朝着产床的方向,像是在聚焦注意力。
当婴儿的头颅终于露出时,梅婶的呼吸骤然轻了——她的手轻轻托住那团柔软的小身体,指尖最先触到的是婴儿的皮肤,带着母体的温度,却比普通新生儿更细腻,皮肤下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银绿色荧光,像把艾拉之树的微光揉进了血肉里。“出来了!”梅婶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在怀里,用那块亚麻布轻轻裹住——布上还留着拓生前沾染的火星红土气息,裹在婴儿身上时,小家伙似乎轻轻动了动,像是对这熟悉的味道有了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小小的生命上。她的头发是浅金色的,发丝细得像蚕丝,在暖光下能看到几缕极淡的银线,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是云民数据亲和基因的显现;额头中央有一颗针尖大小的淡蓝色光点,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是“共生火种”基因的标志,光点的闪烁频率,竟与远处艾拉之树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