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手:
响亮悲切的声音,仿佛舞台剧中濒死却留恋爱人的勇士。
我就不该现在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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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该现在回来。
“我的琼斯!我多么想叫你的名,轻声,亲切的,含在唇齿间默念的名字”
罗兰:
“我急躁又吝啬,却唯独对你慷慨温柔!”
“我像沙漠里的玫瑰。”
“我等候甘霖”
“却又怯怯不敢张开嘴”
还不敢呢。
罗兰憋着笑,感觉自己像个气球一样双腮逐渐膨胀起来。
屋里的人好像有些不满自己的嗓音,嗽了几下,又重复这句,反复调整声调和每一处起伏。
“我的雅姆琼斯!”
“美丽的眼睛!眼睛里的水波!水波里的爱情!”
伱再不去敲门打断他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罗兰一手提了几个行李,空出另一只,把发酸的腮按下去,捏成鸭子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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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实话,叔叔念得很不错了。
跟谁比的?
刚刚送你回来的那辆车前面的马?
叩叩。
屋子里的艺术戛然而止。
“叔叔。”
罗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他听见了桌椅移动的吱吱声,一些瓶子、抽屉碰撞的声音。
乒乒乓乓。
最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很快。
门被拉开了。
老柯林斯的精神比罗兰离开伦敦前还要好——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罗兰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分辨刚刚自己露没露馅。
“怎么了叔叔?”
“你,”老柯林斯挠挠头,接过他手里的几个箱子,“我是说,你没在周围转转?”
“在哪转?”
“周围。”
“哪的周围?”
老柯林斯瞥他一眼,不说话了。
脱掉鞋和外套,摘了帽子。
屋里生着火。
把几个箱子刚放好的老诗人一回头,就看见某人正闭着眼打开手臂,笑得没个正形。
“干什么?”
“一个回家的拥抱,叔叔。我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