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将柜子打开,所有衣服都拽下,扔在床上。
这个梦里的仙德尔克拉托弗和他所认识的女人并不一样——罗兰很难用‘她还小’,或‘长大了就变了’的说法糊弄自己: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仙德尔的成长过程里改变了她。
使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到穷人街去‘养狗’的模样。
而今天所见
也证实了罗兰的猜测。
玛丽莲克拉托弗有问题。
仙德尔的母亲,加里克拉托弗主教的女儿。
她不对劲。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干这样的事。
罗兰边想边翻。
玛丽莲的确不常回来,柜子里的衣服还是夏季的。
床单下有两把剪刀,在床头柜里,罗兰还发现了一些不知是谁的指甲碎片。
女人用的妆粉,工具,尖锐的、沉甸甸的,说不上来作用的(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对脸下手的可怕道具),一些零散的项链和戒指(价值不高),几张邀请函。
当然。
还有他要找的东西。
一本不算日记的记事簿——或确切说,是:对某项目的实验记录本。
罗兰翻了翻长裙和斗篷,腾出个屁股的位置,坐下来,翻开小本子。
以他的丰富经验来讲,但凡能写这玩意的,都不会有太好的事。
一年三月。
距得到‘它’已经半年。
我仍没下定决心。
不
与其说‘没下定决心’,不如说,我还没有疯狂到这样的地步。
一年五月。
我没有将‘它’告诉父亲和丈夫。
但我打听过。
开玩笑似的向教会中的其他人打听过。
他们说,倘若资质能够增减,恐怕这世界上不朽者遍地都是了——谁能拒绝轻长生的诱惑?
他们当我在开玩笑。
我没有。
一年八月。
天气热。
赫特提议去旅行。我拒绝了。
我要守着‘它’。
一旦丢了,我恐怕要扯掉自己的全部头发——只是形容。
但我绝对不能失去‘它’。
绝对不行。
一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