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兴奋地男孩,离开砖房,往那僻静的林子里去。
她们走了好久。
走到男孩开始发牢骚,说要回家,说他肚子饿,说脚趾被划了口子,说要流出尿来。
她不停下。
走个不停。
走到那颗老树,皮尔斯被按着蹭了半个小时树皮的老树。
她才肯让男孩松一口气。
“我要回家!”
男孩气咻咻地说:“我不要你住!不要你这样的姑姑了!”
凡妮莎泪流满面。
她跪在男孩面前,正巧与他的视线平齐,发疯一样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男孩安静了。
他摸了摸凡妮莎的脸。
“你哭了吗?姑姑?”
凡妮莎轻轻摇头。
“我只是高兴。”
她说。
然后轻轻推开男孩。
闪电般抽出从家里拿来的水果刀,一下刺进了他的脖子里。
拔出来。
再刺进去。
再拔出来。
直到喷薄而出的滑腻液体让她再也握不住刀柄。
鲜血像暴雨。
凡妮莎跪在地上,仰起头。
这种奇异的湿润感能够驱逐她身体和灵魂中的跳蚤,妥善保管她的温柔与天真,摧毁那些不可战胜的诋毁,仿佛冬天从天而降的盐,治疗她所有瓮中煎熬的病痛。
她好像听见了神灵的圣吟。
祂说。
这就是祂希望她做的。
凡妮莎抱着男孩的尸体,如同汤碗里凝固的油脂,再也不动了。
这是言简意赅,清楚明了的罪行。
这是一个婊子的罪恶之迹,是恶毒的药,海底的泥,乐队中的杂音。
油脂被捆住手脚,在冷松和冷流中判刑,在颠簸中离开偏僻扭曲的门牌,在呼喊中被托举到璀璨明珠的最高处。
她被罩上罪恶的脑袋,用镀过阳光的利刃,斩断输送恶意的动脉与气管。
她仿佛哨声中回归主人的猎鹰一样,回归了神灵的怀抱。
争抢中。
她的血液被众人饮下,为冷的人保暖,饿的人充饥。
她在每一场眠梦里,用没了肉的眼窝留下忏悔的泪珠——她盯着每一个目睹了所有经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