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水汽,长出来的才是这些活着的斑纹。”
“但比不上现代材料的耐候性。”
又是一语中的。
她说的理论上没错,但——
“它会呼吸!”陆砚像是预判到猎物狡猾的猎人,灼热的阳光打在他脸颊,“钢钉只会生锈溃烂,但竹钉会和木头一起伸展、收缩,裂缝里能长出新的年轮!”
“杨博士,这笔账你怎么算?”
杨灵的平板自动锁屏,黑屏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所以你把自己的事业当成会呼吸的竹钉?”
她听懂了。
她也迟早会听懂的,因为这是后续方案冲突上不可避免的主旋律之争。
虽然李主任说‘传统工艺结合智能监测,既保安全又留文脉’,可他真的很需要对方理解:
老建筑,不需要那么多智能设备修饰。
时代发展很快,对老匠人的信心也不应完全摒弃!
“杨灵女士,我该用怎样的语言向你表述我的惶恐?
你想想,这房子装着三代人的柴米油盐,晨昏线扫过门廊的轨迹......
或许恰与三十年前的女主人晾晒蓝印花布的弧度重合......
窗棂投下的菱形光斑,到现在还依旧保持着学童时代作业本上的角度。”
陆砚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热看着她,“老洋房不仅仅是一个项目,文艺一点说,对在意的人而言它就是抵抗时间暴政的诺亚方舟,载着人类存在的连续性与厚......算了,你根本感受不到有人会多喜爱这栋房子。”
他有些烦躁,主要是烦喋喋不休的自己。
还‘文艺一点说’,自己什么时候染上文艺风格的?
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和小孩子一样试图让立场不同的对方理解自己呢?
这种对他人的期待感在成人世界是不必要的!
“你很喜欢这栋房子?”
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真的,我觉得我和它有冥冥中的感应。”
“你早餐吃的粢饭团?”杨灵凑近戳了戳他的手肘,“袖口还沾着糯米粒。”
穿堂风卷着梧桐絮扑进来,里面夹杂的阳光因子清扫掉阴霾。
阳光突然温柔,宛如捣碎的鸡蛋,洒满整个庭院。
陆砚僵着脊背,听她难得放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