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们不一样!”
纳兰城主被这高声吓得一颤,瞥见女子捏得发白的指节。
“纳兰城主,你可曾见过有这般年纪的少年敢因受苦百姓去对一个洞虚尊者直言不讳?”
纳兰城主摇头。
“所以你该明白,他与那些空有皮囊的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乾龙尊者重叹一气,“其实,他并非我的弟子”
纳兰城主略微颔首,表示毫不意外。
“甚至他都不是北敖洲的人,可就是他这个外乡人一直为我北敖难民东奔西跑。那些心怀诡谲之人阻断了所有进入神山的消息渠道,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外人不畏生死穿越邪潮,愿意将消息送到被蒙蔽的我面前。若没有他,或许我北敖真的得如那些人所愿!”
纳兰城主与乾龙尊者相识百年,竟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尊主大人如此情真意切地夸赞一个人,甚至这根本不是夸赞,而是源自身心的认可。而更是因为两人地位、修为的悬殊,这样的认可才更显得弥足不易。
“犹记得上次还从奥数尊者口中得知,他竟还能说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诗句。”纳兰城主也是被尊主的话触动,“达公子确实是像雪桑花一样高洁的人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仙靥无双的女子喃喃地念着,她本该为诗中高尚的人文关怀而拍节叫好,却只能感到无比的震惊与痛心。
那少年挡在自己面前破口大骂的场景,那少年长街上斩杀她一直想除却不敢除之人的身影种种画面浮现在她脑海,像熔岩裹着碎冰扎进心口。
在她看来,游苏是比她更有理想的正义之士,却有过沦为那种女人玩物的屈辱经历,这与明珠蒙尘何异?
然而比明珠蒙尘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亲手让这颗明珠再次落入泥缸!
仿佛她亲手将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理想,变作了她最厌恶的那种人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
不行!哪怕就是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让他再陷魔爪!
茶水倒映出乾龙尊者煞白的脸,她顿时站起,纳兰城主却按住她震颤的广袖,声音轻的像叹息:
“那孩子未必觉得苦。”
乾龙尊者身形微晃,她蓦然想起少年在朔城冰原上挥剑的模样,墨松剑斩碎邪祟头颅时溅起的黑血落在他睫毛上,他却笑得比朝阳更灼目。
那样的人,怎会甘愿沦为玩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