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是生病去的。”严从富梗着脖子，为自己抱屈。
气死老爹的罪名，自己可不能背。
他爸明明是生病走的，肺癌，医生说抽多了烟叶子，抽坏了肺，他爸死之前，从肺里呼出的气都是黑的。
“你不气他，他能抽那么多烟叶子？”母老虎虎目一瞪，吓得严从富秒变怂包。
大年十二，魏小娟拎着一瓶麦乳精，一瓶罐头，两包白糖来看她大姐。
“你来就来，怎么又拎这么多东西。”魏红娟瞪她，“你不过日子了？”
“没花几个钱。”魏小娟嘿嘿笑着，“你怀孕了，我给我大外甥买点营养品怎么了，还穷不到我，我有私房钱。”
小妹的心意，魏红娟没拒绝，接了过来，“小娟，小小早上买了肉，你中午别走了，留下吃饭。”
“好啊，我正馋肉呢，家里过年买的十斤肉，大半晒了腊肉，我婆婆过日子细，也没舍得吃。”
魏小娟进屋，只看到了姐夫，没看到外甥女，“姐夫，小小呢？”
“说是找同学有事，出门了。”
米保国进屋，拎着炉子一拐一瘸走出来。
魏小娟见状，赶忙接过来，“我来我来，姐夫，你腿脚还没好，这拎东西的重活，就使唤我来干。”
“没事，伤不了我，这炉子也不重。”
炉子里烧的是米小小弄来的木炭，平时放东屋，只有家里来客人了，才会拎到堂屋来。
姐妹两个，围着炉子说话，米保国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做旁边听，他就一拐一瘸去了灶屋，把中午菜都洗出来。
魏小娟则拉着大姐，压低声音道，“年初八，就严家来认亲的那天，米解放往家里领回一个女人，还带一个小拖油瓶。”
“说是媒人介绍，两人还是同学，一个寡妇，一个离异，这不，两人就看对眼了。”
米老太刚死，米解放就想娶张寡妇进门，只是，张寡妇不想落人口舌，硬是要年后进门。
米解放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年后。
年初六，送走了三个下乡的儿子。
年初七，公安上班了，他就急巴巴带着张寡妇，去打了结婚证。
年初八，办了两桌喜酒，请了亲戚们热闹了一顿。
还买了两斤喜糖，发给了左右邻居们吃，他和张寡妇总算是从地下，转到了地上，成了名正言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