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没有一日不记挂着你。日子好似空荡荡的,仿佛是心房的一角,残缺了一块,怎么都不美满。总是会随时随刻地想起你,望着陌生的山川时,山川便化成了你的眼;看到流水时,流水又化成了你的笑,别人说的一句话,做的一个动作,我总会联想到你身上,街上的人影,一个个也都似是你。
昨夜你入我梦来,在湘林老宅的园子里,石桥上,游廊边,在璀霞山的花雨里……今日在学堂里听课,放学后我不知怎么地没跟着众人走出去,只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所有的喧嚣声都远去了,我脑中也没了思想,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你我同在湘林,为孩子们上课的时光,你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袭白纱裙,笑盈盈的,在给孩子们讲算学,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啪地站起身,那凳子推得急了,“哐当”摔在地上,你又突然消失了。
我真是着魔了,初儿,原来你占据的不是我心房的一角,而满满的整个心房,你不在,我的心便空了。一想起与你相隔两地,相见遥无期,我的心便向受了炮烙似地,直到此刻,仍旧炮烙着,生生的疼。
近来总回想起往事,初儿,你还记得你我初识,我用脚踏车载你的那个晚上吗?那还是残冬吧,可因为你朝我的那一笑,空气里似乎就有了春的气息。我以前常想自己究竟是从何时爱上你的,如今突然想明白了,一定是在那个时候!
初儿,不知何日才能相聚,请兀自珍重。另一封信,写于十日前,因搬家仓促,未来得及寄出,现一并寄予你。近来宁州春寒料峭,仔细照料自己,别犯了风寒。
……
那红色格纹的信笺纸,略有黄斑,那熟悉的字迹,刚劲舒展,似斜飞的鸿鹄,沈涵初抚摸着他的字,似见到了他的人,一下子百感交集,泛起一阵阵心酸,几滴豆大的眼泪落在了信纸上,那墨水便化开来了。她赶紧用手去擦,不想那泪滴竟越来越多。
督府的书房中,紫檀木的大书桌上摆着一只鎏金錾刻珐琅钟,蓝底的花卉珐琅上,金针走到了十点的时刻,便发出当当的响声。顾北铮这才从公文里抬起头来。
门外的杨魏轩轻扣了几声门,道:“顾帅,忠叔来送宵夜了。可是要现在用?”
那忠叔是顾北铮从丰平顾宅带来的老管家,最知他的脾性。顾北铮往鹿皮椅上一靠,闭目揉了揉疲惫的眼,道:“送进来吧。”
忠叔领着个老妈子端了宵夜进来。是一笼蟹黄汤包,一锅枸杞鸡汁粥。忠叔用瓷勺将那粥舀到一只如意纹的蓝釉玲珑小碗里,放在顾北铮面前,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