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底层士卒身上那污秽不堪,早已看不出本色的破布衣,已是难得的干净。
他用力扯下一大块相对完整的白细麻布,迅速绑在一根长矛的矛尖上。
一块残破的,染上了血的白色旗帜,就简陋的做好了。
丢掉兵器!所有人都丢掉兵器!
陈茂嘶哑地命令着,他高高举起那根简易的白旗,想活命的,都跟着我!跟我走!去投骠骑大将军!
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过身,步履有些蹒跚,却越来越是坚定的走出了芦苇荡,走向那片灯火通明的骠骑军营地方向。
残余的一百多名曹军士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争先恐后地丢掉了手中沾着同伴或督战队鲜血的兵器。
他们跟随着那个举着简易白旗的身影,沉默着,踉跄着,带着满身的血污和泥泞,走向那片之前曾被他们视为叛逆,也曾经在背后诋毁,蔑视,甚至嘲笑过的骠骑军营垒。
此时此刻,他们之前的恐惧之处,却成了他们当下唯一在黑暗中寻找到的生路
巩县城墙上,曹洪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厚重的战靴踩在破碎的城砖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
报——将军!不好了!将军!!一名汗水湿透的斥候,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般冲上城楼,噗呲一声在曹洪面前跪倒,声音带着些恐惧,出出事了!陈陈司马他他带着人,把把督战的队正和兄弟们都杀了!他他反了!带着剩下的人投投贼了!!
什么?!曹洪愣了一下,旋即感觉有些怒火上攻,导致头晕目眩,他怎么怎么敢?!
陈茂一直以来,都很老实。
平日里面言语也不多,属于默默做事但是不会讨好人的哪一种类型。
所以曹洪抽签的时候,就有意的让陈茂,或是类似陈茂的那几个人抽中。
这属于基操。
而且曹洪之前听到有陈茂手下的兵卒在夜里抱怨,所以让陈茂去送死,也是为了消弭军中的怨气,减少后续的问题。
这又有什么错?
曹洪认为陈茂应该继续老实的服从命令,去送死
毕竟之前不管是食言了多少次,不管是压迫了多少回,不也都没反抗么?
为什么这一次
曹洪有些头疼。
曹洪派陈茂去夜袭,没指望其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