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忍不住对赶车的老汉说。
老汉回头呵呵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满足,是啊,他娃!官府给发了新犁,还派了农官教咱堆肥、选种、引水你瞧见那水渠没?我修的额,我去修过!硬是赶在大汛前修好的!要不然这田就被淹了!以前啊以前想都不敢想啊!你看看,这庄禾,准是个好收成!等收成了,咱也能吃上一顿饱的了!
老汉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那是属于土地主人翁,属于辛勤劳动者的自豪。
王伍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条宽阔、笔直、用石块垒砌得整整齐齐的水渠,宛如一条银色的带子,在广袤的田野间延伸。
阳光下,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
水渠远处,还有几个工匠模样的人,带着一群民夫,似乎在检查和加固某个闸口。
这幅景象,深深烙印在王伍的脑海里。
他想起小时候,想起爹娘当年为了多获得一点浇地的水,不得不给卫家管事下跪磕头的屈辱
什么时候改变了?
王伍有些愣神。
但是他也不清楚,这种改变会持续多久,亦或是哪一天又给变了回去。
但是至少,在现在,他看见了平整的路,整齐的水渠,还有农户们脸上的笑容。
牛车继续前行,
道路更加宽阔平坦,车马也多了起来。
常常会遇到一队队庞大的骠骑军辎重车队迎面而来。
拉车的牛马膘肥体壮,车轮都用铁皮包了边,在夯实的路面上碾出深深的辙痕。
车上满载着成袋的粮食、捆扎整齐的箭矢、用油布覆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木桶,还有成捆的枪矛刀盾
押运的士兵盔甲鲜明,精神饱满,步伐整齐。
每当这些兵卒与王伍他们的伤兵牛车队列相遇时,那些士兵都会主动靠边让行,带队的军官还会远远地向他们挥手致意,还会大声喊道,兄弟!安心养伤!
甚至还会骂自己队列当中一些明显是新兵模样的年轻人,愣着干哈?瓜怂!赶快敬礼!这可都是老兵!
这些朴实的问候,像一股暖流注入王伍和同车伤兵的心田。
王伍他们挣扎着在牛车上抬起手回应,尽管动作牵动伤口会带来疼痛,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不是为了什么客气,也不是为了图什么虚礼,而是在这些辎重队列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