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名“断情”,裴念执剑以后喂给它的第一口血却是自己的,为的,是再次见到顾经年。
她倚在树下,愣愣地看了一会伤口,闭上眼。
天空中的乌云还在逐渐凝聚,天色一点点变暗,时间的流淌因此而具象化,很慢、很慢。
裴念好几次睁眼,以为顾经年会站在她面前。
但没有。
只有地上的落叶与花瓣被风卷起,复又落下。
“还不来。”
裴念知道顾经年分明还没落网,遂揣测着他还不来的原因。
她心底明白,他这次回了汋京是刻意回避着她。
许多事他本可以直接找她询问,许多次他本可能与她打照面,但他们都没见面,因为顾经年并不想见她。
至于她,其实也克制了对顾经年的所有感情,不去回忆,不去想念,一心只管在开平司竭力效忠。
她也有很多生死攸关之事需要处理,封心锁欲尚处置不过来,哪管那么多儿女情长?
也就是这时候,那些压抑的情绪才终于井喷出来。
“顾经年,你给我出现。”
她脑中回响着这句话,一时觉得这句话太过撒娇了,一时又觉得以二人间的关系,她有资格让他来见一次,毕竟他曾经做好了与她长相厮守一辈子的准备。
回想起来,顾经年虽为人孤傲疏远,可有时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分明带着几分对别人不曾有过的深情。
当裴念不再克制自己,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几番生死与共、并肩作战,几番耳鬓厮磨、交颈相欢
偶尔,裴念嘴角忍不住会勾起些许笑意,可更多时候,感受到的则是钻心蚀骨的苦。
苦涩之感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想顾经年。
她想让他出现在眼前,告诉他一句“我很想你”。
天越来越黑了,风又卷起落叶,一道人影随着落叶出现在那儿,转过身来,显出熟悉的眉眼。
裴念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顾经年上前问了一句。
“你受伤了?”
裴念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没事。”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愣愣的,那句“很想你”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
顾经年欲言又止,立在那儿,深深地看了裴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