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见状,只觉目眩头昏,满目凄惶,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副使被抓,他这个转运使难道还能逃的了吗?!
见状,最后进来的石经纶板着脸正色道:“还请秦大人接旨。”
秦献本已跌坐在地,面色虚白,闻言,强打起精神稽首跪拜道:“臣秦献接旨。”
只见石经纶中气十足,大声道:“陛下口谕秦献,可曾诵读过南华真经篇十五?”
只可怜秦献年过四十,这会儿紧张之下脑袋空空,连四书五经都快忘个干净,哪里还想得到南华真经,更别提什么篇十五了。
一旁的裴慎却即刻想到篇十五是刻意篇,其中有一句“众人重利,廉士重名。”他想到这里,便暗叹一声,好端端的庄子不叫,非要说什么南华真经。
况且既要训诫秦献清廉二字,论语有“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礼记有“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尚书有“直而温,简而廉”。四书五经一个不用,偏偏要用庄子的“众人重利,廉士重名”,可见陛下近来是越发向道了。
苦思冥想想的自己冷汗涔涔,周围锦衣卫和番子又虎视眈眈,秦献早已面如土色,偏偏那石经纶竟还嫌不够似的,高声道:“陛下再谕秦献,既是记不住外篇十五,可记得杂篇二十八?”
裴慎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杂篇二十八是让王,应当是那句“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
秦献连第十五篇都不记得,遑论二十八了,早已汗如雨下,跪地稽首不停。
石经纶见状,便板着脸:“陛下三谕秦献,既是不读南华经,那么可还记得八佾中‘君使臣以礼’的下半句?”
八佾是论语篇三,秦献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四书五经烂熟于心,自然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臣事君以忠。
可分明知道答案,他此刻情态竟比答不出前两问还惨烈,只见他面白似纸,色如死灰,整个人涕泪涟涟,惨叫不休。
“我秦羹之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绝无二心呐!”说罢,竟被吓得目眦尽裂,胆丧魂惊。
裴慎见状,一把拽起秦献,朗声道:“秦大人何苦如此?陛下未曾下旨褫夺你的官位,自是知晓你竭诚尽节,忠贯白日。”
秦献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竟猛然迸发出亮光,他死攥着裴慎胳膊,连声道:“是极是极!裴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见他这般,裴慎便知道秦献已是吓破了胆,至少他在转运使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