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从古至今,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无可避免地要辜负许多人。
赵煦叹了口气,道:“子安其实是没有野心的,朕一直知道。只不过朕是皇帝,无论他有没有野心,也不能容许臣子拥兵甚重,但愿子安不要恨朕。”
郑春和心头一震,不知赵煦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对郡王殿下动手了?
思忖未定,却见一名宫人匆忙入殿禀道:“官家,太后娘娘和章相公,曾相公等朝臣殿外求见。”
赵煦哼了一声,道:“来看朕死了吗?让他们进来吧。”
向太后领头走进殿内,看到床榻上虚弱躺着的赵煦,向太后的眼泪簌簌而下。
“官家”向太后哽咽,未语先泣。
章惇等人也纷纷长揖行礼。
赵煦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都来了,先坐吧。”
群臣连道不敢,仅有向太后坐在了床榻边,垂头用丝帕抹着泪,章惇等人都恭敬地站在一旁。
“朕让母后,让诸公担心了,是朕的不是”
向太后连连摇头,虽然她与赵煦不是亲生母子,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二人的关系总的来说也算和睦融洽,至少在外人看来,跟亲母子没什么区别。
“朕昏迷这几日,朝政可有荒废?”赵煦又问道。
章惇起身正要禀奏朝政,却被向太后摇头阻止。
“官家好生养病,万不可再因朝政而耗费心神,不如休息几日,朝中诸事有子厚先生他们在,不会荒废的。”
赵煦眯眼看着章惇,淡淡地道:“子厚先生,奏事吧。”
向太后脸色一滞,这句话很不给她面子,让她一时有些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