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至于这脊杖挨了后活不活得了,看命够不够硬了。
读书人寒窗十余载当上了官儿,皇帝也好,朝廷也好,首先要维护的,是官的威严,如果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告官就告,告不赢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这天下的阶级和法律不是乱套了么。
这次京畿地区的百姓联名越级呈上的诉状,也是迫于无奈。
人若没有逼到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地步,谁也不会选择如此艰难凶险的告官的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一个渺茫黯淡的结果。
监察府收到了百姓的诉状后,韩忠彦还是颇为重视的,毕竟这是监察府设立以来的第一桩案子,监察府能不能在朝堂和地方上立威,就看这一桩案了。
于是韩忠彦当即便向赵孝骞面奏此案。
没错,监察府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任何事务不必经过政事堂,可直接奏于皇帝,这就是独立出来的监察权。
赵孝骞当即便下旨查办此案,并令皇城司负责侦缉,查实涉案人等,搜集证据。
接连几日,案情都在稳步进展中,皇城司很快拿到了罪证,监察府和皇城司商议后,很快拟定了犯官名单,共计十二人,由甄庆面呈官家。
拟定犯官十二人,是监察府和皇城司共同的决定,韩忠彦与吕惠卿等官员是经过慎重商议的,但他们的思维却还停留在旧的秩序里,仍然默守着官场的潜规则。
除了十二名犯官,这桩案子并没有往更深处挖。
没想到名单送上去后,甄庆被官家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甄庆灰头土脸地告诉韩忠彦,官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为了这桩案,甄庆差点被官家当场罢官。
这下韩忠彦慌了,吕惠卿也慌了。
官家骂的是甄庆,虽然没有半句涉及监察府,但韩忠彦仍然感觉官家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很显然,这桩案子如何处置,已不能遵行以往大宋官场的潜规则了。
官家要的是连根拔起,要的是除恶务尽。
监察府立威,这种不痛不痒的结果是不行的,起不到震慑百官的作用。
韩忠彦终究比甄庆更聪明,他立马领会了赵孝骞的意图。
官家这是要干大事呀!
看着桌案边一脸苦涩的甄庆,韩忠彦起身朝他行了一礼:“甄勾当受苦了”
甄庆脸颊微微一抽,索然叹道:“没受苦,我只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