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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总算明白此人为何敢将天子视作史书上的昏君,公然把山东大旱美化成海晏河清,原来他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自信。
“崔兄高兴就好。”
薛淮委实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万一被其传染同化,将来在朝堂上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见他转身就走,崔延卿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纠缠不休。
当一炷香燃尽,绝大多数人都已停笔,只有寥寥几人愁眉苦脸,显然是没有提前做准备亦或发挥不佳。
高廷弼没有去调侃那几人,他环视全场说道:“既然此事是我首倡,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
“献丑了。”
高廷弼一笑,随即朗声读道:“题云,壬寅小年瞻雪阁领筵。”
“廿载寒灯映雪明,琼林宴罢剑初鸣。”
“鳌头已占三霄近,雁塔新题万古名。”
“玉斧修成阆苑稿,金銮待展稷臣情。”
“何当再借昆山屑?遍洒人间白玉京。”
念完这首诗,高廷弼朝众人拱手一礼,十分潇洒飘逸地说道:“还望诸位同年斧正。”
“好诗!气象宏阔,豪情满怀!”
“匡时兄才情横溢,愚弟拍马不及也!”
“诗好,字好,这份济世之心尤佳!当浮一大白!”
众人称赞不已。
这倒不是他们过于谄媚,高廷弼之作即便是提前准备,诗中气象确实值得赞许。
高廷弼连连自谦,举杯与众人对饮,眼中的欣喜和自得难以遮掩。
此作一出,不少年轻官员心中暗叹,高廷弼不愧状元之才,今日怕是不能与他争锋了。
但也有人性情爽直不拘小节,相继拿出自己的诗作请众人点评。
比如翰林院检讨吴璟便笑道:“诸君且听在下这首拙作。”
“篆香融雪润霜毫,醉里犹摹瘗鹤标。忽听高呼诗已成,笑抛玉管踏琼瑶。”
又有国子监学正郑玄明吟道:“门生相问治经难,笑指庭中三尺澜。冻透冰魂清彻骨,方知字字不虚看。”
翰林院庶吉士吴清岳紧随其后:“冻笔频住忘纪年,石渠旧梦尚萦缠。今宵忽化剡溪棹,载得冰心向酒边。”
国子监助教杨嗣修亦不甘示弱:“冰檐悬玉尺,寒素量才多。莫羡凌云木,春从涧底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