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彦长吁短叹,虽说郑家和胡家关联不深,但好歹也是这么多年利益往来的熟人,眼下见胡家被薛淮强硬治罪,他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谁让人家薛大人根脚硬呢?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是当朝大司空在后面撑着他,盐运司那帮人怎会如此轻易退缩?”
坐在对面的白氏家主白修冷哼一声,胡家的下场让他有了极强的危机感。
旁边的葛氏家主葛怀城叹道:“薛同知毕竟和谭府尊不同,就算没有沈尚书的庇护,光凭当年薛文肃公留下的遗泽,便足以让他在官场上从容很长的时间。否则以他前两年在京中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人群起而攻之,怎会容许他安然无恙地过到现在?”
“现在不是长他威风的时候。”
郑博彦皱眉道:“诸位,胡家的例子就在眼前,难道我们要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薛同知将扬州弄得一片乱糟糟?”
和之前多次私下商议相比,今日在场仅有四人,独独少了王氏家主王世林,众人当然知道这是为何,那个王贵虽然只是旁支子弟,但是很受王世林的器重,如今王贵整天屁颠屁颠跟在薛淮身后,王家的立场难免会遭到质疑。
因此今日刘傅没有请王世林前来。
白修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傅,小心翼翼地说道:“早知如此,或许我们不如将薛同知晾在一边。”
“此事是老夫思虑不周。”
刘傅顺势接过话头,坦然道:“起初老夫只是想给薛淮找点事情做,以免他来干扰这次的认窝大会,毕竟这才是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但老夫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翰林竟然有天授之才,各种复杂庶务手到擒来,与其他初次外放步履维艰的年轻官员截然不同。这一点,确实是老夫失算,还请诸位谅解。”
“子承兄切莫如此。”
郑博彦连忙出言转圜,继而道:“薛同知既然有这个能力,我们是否请君入瓮都不重要,因为谭府尊让权的态度很明显,就算各家没有去给薛同知找麻烦,他也能直接挑出那些和我们各家有关的案子入手。眼下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一件事,薛同知此行扬州就是冲着我们来,胡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此我等不能再继续隐忍。”
说到这儿,他忽地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看向刘傅。
府衙属官刁难薛淮乃是刘家首倡,这会不会是刘傅有意为之?
将把柄送到薛淮手上,再用胡家的下场迫使各家团结起来,不再抱有对薛淮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