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吞没其中。
连带着季觉。
可自始至终,季觉岿然不动,仿佛礁石。
漠然俯瞰着眼前的熔炉。
奔流的血色来到他的眼前,就像是恐惧那样,骤然从正中开辟,去往了两侧。可不论如何流转渗透,都无法突破工坊的束缚。
无以计数的气泡从血色中升起,破裂,浮现哀嚎。
可当季觉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哀嚎便戛然而止。就像是时光逆转,奔流的血色倒退着,向内收缩,被更胜于其的暴虐之力,重新扯回了炉中。
沐浴烈焰,饱受煎熬。
直到若有若无的铮鸣声自干枯的血色之中再度升起,响彻寂静,回荡在整个工坊之内。余音所过之处,仿佛就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利刃所斩断,劈啪作响,不绝于耳。
最后的薪火熄灭在黑暗中的瞬间,无形的灵质之手探入其中,握紧,断绝最后的剑鸣。
一缕流光变换穿梭而至。
晶莹剔透的断刃,便显现在他的眼前!
磐郢再变!
在经历过之前荒原上的屠杀和牺牲之后,一口气完成了三重回火,正式进入了移型易髓的开端。
猎食了诸多生命和祭品以后,昔日断刃之上粘稠到仿佛随时滴落的血色居然收敛了许多,化为半透明的剑身仿佛水晶,而妖娆猩红的结晶之内,丝丝缕缕的漆黑却仿佛血脉一般顺着剑脊扩散开来。
长度已经抵达一尺四寸,握于手中,看上去再不似曾经那样的尴尬。
而且,手感上都体贴了许多。
犹如臂使。
握在手中,哪怕全无经验,依旧不断有诸多仿佛奇思妙想一般的剑技招数凭空从脑中显现,信手挥洒时,便毫无滞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某种随之而来的本能。
不,更像是理所当然的认知。
觉悟!
人活于世,本就是靠着杀死什么东西而延续的,杀牛取肉,杀羊寝皮杀谷却饥,乃至,杀生求成!
仿佛瞬间从道德和顾虑的束缚和枷锁中解脱,得以去顺理成章的剪除对手,打破业障,毁灭敌人。
拦路者杀之,又有何错?!
人世之理,本该如此!
无需饥渴的贪婪催促,无需癫狂的杀意侵蚀,当这一点领悟浮现在胸臆之中的瞬间,哪怕是底线再如何顽固的道学先生,终有一日,也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