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侄儿报告的状况,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有如今坐在门房里吹着空调的苟二沉默着,神情越发肃冷。
直到再没有人说话。
等着老苟抽完了烟之后,捏着都烧了半截的烟屁股,又狠嘬了一口,终于掐灭了,站起身来。
事情要麻烦了,这两天,所有人的电话都别离身,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分白天晚上两班。阿孬你多盯着,上工的时候,谁特么要敢溜号,就往死里弄,我不管他是爹死了还是婆娘跑了,敢出岔子,都给特么给老子滚,明白么?!
吩咐完了之后,他就小跑着去厂区里找陆锋去了,回来之后,又跑了一趟新泉旁边的旧叼毛镇,见到了黄毛哥。
还没等当天晚上的时候,所有棚屋区的人就发现,栅栏已经从周围竖起来了,遍布倒刺的铁丝网缠绕在顶部,戒备森严。
而往日里那些管理队的人腰间的橡胶辊也都不见了,换成了带着倒刺的铁棒,面色阴沉。
而厂区保安队的人,也全部都一扫之前懒散的样子。
荷枪实弹。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新泉镇的外围,主要入口的地方,就已经人满为患—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面孔吵着,要进镇子,还有的已经跑到僻静的地方试图自己翻墙。冒着浓烟的改装车辆突突作响,一辆接一辆,堵死在了路上,不断的按着喇叭,可却丝毫没有作用。
往日里还算有用的贿赂现在也没效果。
除非有海岸发放的通行证或者说得上自己的居民编号,否则就不许出入,不论提出多夸张的理由和借口。
至于那些还想要冲卡或者试图翻墙的-则可以用自己的脑门去亲自体验一下管理队和保安部的执法力度了。
收到消息的延建擦了把冷汗,看着铁丝网外面那一片乌压压的人群,浑身发毛。
得亏早有准备,而且完成了整改,不然整个新泉不知道还要乱成什么样子!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提前的雨季,就如同一吨碾死骆驼的稻草一样,冲垮了不知道多少聚落的指望。
察觉到难以为继的诸多聚落在顷刻之间,一哄而散。
有门路的找门路,没门路的自己去找找地方,总要讨生活。
而如今的海州即便偌大,又还有多少地方能够接纳一群毫无关系的外人呢?
此刻漫山遍野的人群,也不过是第一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