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羊肉自带一股奶香味,白腾腾的热气撩得所有人饥肠辘辘。
胡金水拿出一袋馕饼,挨个发完,又端上一盘切好的生洋葱,辛辣的气味冲鼻而来,陈恪摆手拒绝。
“阿达西,皮牙子就馕,歹歹的!”进入xj地界,胡金水故意用半生不熟的维语同他们打趣。
皮牙子是当地人对洋葱的称呼,白煮的羊肉撒上盐和孜然,加上脆辣的皮牙子,全部卷入馕中,一口咬下去,那叫一个千滋百味。
萧侃入乡随俗,也往馕饼里添了一小撮洋葱丝,第一口确实辣得流泪,但辛辣散后,化为回甘的鲜香。
胡金水干下一口烈酒,冲她竖起大拇指,“亚克西!”
月亮完全升起时,天彻底黑透,繁星缀满苍穹,如脚下绵延的沙粒,艳红的火舌舔舐漆黑的四周,林寻白添了两根枯枝,火舌蹿得更高了。
在没有网络的戈壁深处,他们风尘仆仆,酒饱饭足。
收拾完锅碗餐具,林寻白和胡金水商议起明天的行程,按路线,他们会经过彭加木失踪地和野骆驼沟,而明晚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抵达罗布泊南岸了,那里有补给点和宿营地,过了南岸,再穿湖心,就到楼兰古城了。
换而言之,只要接下来的24小时一切顺利,这趟罗布泊之旅就完成了90%。
核对完路线,他扭头去找萧侃,这才发现她和燕山月正与陈恪坐在一起。折叠的小方桌本是用来放水壶茶杯的,现在被他们征用,临时拉的一盏照明灯下,三人相谈甚欢。
呵呵。
刚才是谁说同行如水火的?
林寻白撇了撇嘴,拖着一张折叠凳凑过去。
方桌铺了一块白色细绒布,上面放着陈恪手中的几块绢画残片,想来他决定与他们同行时,也已经决定要把东西交给燕山月修复了。
“大约需要多长时间?”陈恪问。
“这些碎片太零散,不可能补绢补笔修复成型,只能清洗除尘,整绢加托,装裱后再做一些防虫和防腐的保护,但处理绢质字画需要无紫外线照射,且室温在25左右,进展顺利的话是两三天。”燕山月一丝不苟地作答。
大约是真的缺经费,萧侃补充道:“工具都是随身携带的,到楼兰安顿下来就可以弄了。”
专业的话题林寻白插不上嘴,只能从其他角度入手,“钱呢?工费谈妥了吗?”
毕竟,他的工资还等着日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