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篝火重新点燃。
两小时前,这里的气氛还是热热闹闹的,而两小时后,人都少了一大半。
胡金水斜靠在帐篷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门上的拉链,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知道晚上比白天更糟。
总不能大难不死,必有一死吧?
陈恪坐在对面,握着那枚定位器沉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也不是要责怪谁,但胡金水心里闷闷的,总想说点什么。
“都是一起出门旅游的,天王老子能旅游,贩夫走卒也能旅游,什么身份都一样”
说完他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定位器是林寻白先装的。
他换了一句。
“都是一起出门旅游的,天王老子来了,也用不着装定位器啊。”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同路一场是缘分,何必因为一些小事闹出大麻烦,他带团这么多年,最怕的一件事就是队伍里的人丢了。
“我最近是不是有点背啊,怎么带的人都出事,不对,小燕子不是我的客人”
“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人”
胡金水的絮絮叨叨像风中的沙尘,一阵吹完又来一阵。
陈恪没说话,一直默默听着,同路一场是缘分,这话说得不错,可真的是缘分吗?他抬起头,突然问:“你知道沙漠里第一个盲尸是谁吗?”
胡金水正在胡思乱想,被他这么一问,脸色都变了,“什么?盲尸还有排名?”
“那二十五年前莫高窟壁画被盗你知道吗?”他又问。
胡金水更懵了,“还有这事?”
“萧侃说的。”陈恪回道。
按她昨晚的说法,壁画被盗,而来找壁画的人都会被挖掉双眼,她居然还敢夜闯荒漠,胡金水都不知道的事,她却了如指掌,难道不是来找壁画的吗?还有那个林寻白,隐瞒身份留在她们身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倘若也是为了壁画,那么这一趟去往楼兰的人可算是扎堆了。
他再次从包中取出活页夹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夹的不是手抄经,而是一张泛黄的老式信纸。
开头第一行是两个歪斜的大字——收条。
中间的字迹太过潦草,再加上年代久远,勉强能看清的几个字,大约是“定金”、“画”、“如期”。
最后的落款还是两个字。
——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