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出匠物来,先灭了这个异端。
两人虽然年龄差距很大,又都是倔强的性格,讨论问题总会大吵起来,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但彼此都能跟上对方的思路,互相启发,这就十分难得。
可冯四先生的身份,注定了他需要在这皇明的天下四处奔走。
离别不可阻挡的到来了。
今日,冯四先生格外“大方”,林晚墨要什么给什么。
因为他知道,以后怕是帮不到这位知己了。
冯四先生迟疑了片刻,有些话,以他监正弟子的身份,是不该说的。
但他心中,一声不屑,管他呢,四哥我从心所欲吧。
“小林子,当年六村暴民的事情,我在宫里看过些卷宗。”
林晚墨脸色微变。
冯四先生继续道:“若没有这一层的身份,许源那小子必能进北都总署,你们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北都享福。”
“说起来当年你们祖先做的事,称得上一个‘义’字。”
“朝廷其实心知肚明,所谓的神水教,跟你们六姓没有关系。”
“六姓人家乃是被逼着,带着乡亲来南交趾开河。”
“又被运河衙门欺上瞒下,克扣口粮银,连饭都吃不饱。”
“最后只能带着大家造反了。”
当年的事情,许还阳也曾跟林晚墨一五一十说得清楚。
林晚墨再听冯四先生说这些,便也只能轻轻一叹。
“可我们,终究还是被打成了罪民。”
冯四先生倍感同情:“百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当年把这个案子定了性的人,他们的后人还在朝堂上,而且还有不小的能量,所以这个案子还翻不了。”
林晚墨也没有开口让冯四先生为难。
其实只要见证大人开口,什么案子都能翻。
冯四先生没有主动提起,去求监正帮忙,林晚墨就不会开这个口。
这十多日的相处下来,从冯四先生偶尔提起来的只言片语中,林晚墨也能推断出来:
监正大人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任谁顶着“天下第一人”,“皇明实力第二”的名头,怕是都会觉得高处不胜寒。
监正大人守护着皇明,却也是天子和运河龙王,共同的忌惮对象。
“没事,我们一家在南交趾,过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