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梦到一切尚未发生,又或是说,一切换了一种场景。在异国的西方,名为贝尔的半岛海港城市,他开设一家小型侦探社维生。那段日子里他因委托认识了安娜,她常来侦探社帮忙,情愫诞生。难以忘怀那明媚阳光与蔚蓝海面前的白裙身影。但异国生活并不平静,无论政治还是治安。债主找上门,他和其手下的态度令人厌恶,安娜与他们争吵,最后变为动手。陆离与他们扭打在一起,但债主从固定裤子的腰带下抽出手枪,一声枪响血花飞溅——他失去了她。梦境色彩斑驳褪去,脑后胀痛的陆离缓缓醒来。书桌上的油灯昏黄亮着,照亮压抑幽暗的地下房间。它们替代了梦境里的明媚世界,唯有一点不变。他失去了她。“我睡着了?”陆离撑起身躯,靠在冰冷墙壁上。脑后肿包因碰上墙壁疼痛,又因冰冷减轻。“是昏倒了。”奥菲莉亚走向门外,对守候门外的主教琼恩和其他信徒说。“他醒了。”陆离昏倒时奥菲莉亚怀疑这里的一切,禁止阴影教会信徒靠近。他们也足够虔诚,没有踏入房间一步。现在陆离醒来,所表现的先前昏迷也与这些异教徒无关,怀疑解除。“进来吧。”主教琼恩和两名信徒惶恐而激动地踏入房间,犹如走入神灵悲悯注视的教堂。“信写了什么。”奥菲莉亚问。“什么也没有。”“那你为什么昏迷?”不解的询问响起时,奥菲莉亚忽然感到某种令人忌惮的气息正将他吞噬。大地在震颤,灰尘簌簌落下,闷响于门外长廊回荡。教徒跑来告诉他们,某种不可注视的存在途径石林上方——奥菲莉亚倏然望向陆离,曾经幽静的黑色眼眸仿佛破碎,失去生机变得灰败,仿佛与地面之上的存在产生共鸣。“你想再来一次?”她忽然质问。“什么。”陆离的眼眸转来,但没有焦距。“你该对她有信心。”奥菲莉亚说。“相信她能回来。”这比任何安慰更能说动陆离。令人忌惮的气息缓缓消失,地面上并不偶然经过的巨物也渐渐远去。“在此之前,你要活下去并用美好,迎接她归来。”“比如这个世界本身。”“这个世界?”陆离的瞳孔逐渐汇聚。“你是驱魔人。”“你对这个世界,就像建造房子的工匠,修理家具的木匠,粉刷墙壁的粉刷匠。”“我会帮你,就像曾经安娜一样。”奥菲莉亚嘶哑声音诉说动人的感言。“拯救这个崩溃的世界,先从伙伴开始。”失踪的卡特琳娜和安德莉亚,被污染的普修斯,羸弱生存的安妮,还有疑似迁徙去天堂谷的蕾米兄妹等人。陆离最终因奥菲莉亚的安慰而平复情绪。但谁又知道那不是落水之人为求生而下意识抓住的任何事物呢。陆离此刻状况不适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