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拉斐尔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惨白如雪窝的壁。
不是第一次来雪原的他听出来了,这声音他只在一种情况下听到过大规模滑雪部队在雪原上快速行军,而且听着密集到恐怖的程度人数绝对惊人!远超过他们之前侦查到的任何小股骚扰部队。
“不是风不是雪”
拉斐尔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滑雪板!成千上万的滑雪板!”
恐惧瞬间攫住了三人。年轻士兵的牙齿打战声变得异常响亮,咯咯咯地敲击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那个沉默的士兵蜷缩得更紧了,双手死死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恐怖的声音。
老兵拉斐尔的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
他想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剧烈的颤抖带动着身旁的同伴也跟着筛糠般抖动起来。
那密集的、如同死神磨牙般的木头摩擦雪面的声音,在暴风雪的咆哮中非但没有被掩盖,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它像无形的冰锥,刺穿了他们赖以藏身的脆弱雪窝,也刺穿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
外面,不再是单纯的恶劣天气。
在那片混沌翻腾的雪幕深处,一支规模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滑雪部队,正如同沉默的白色幽灵,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朝着雷泰利亚的方向滑行。
而他们三个,被困在这小小的雪窝中,只能听着这死亡的序曲,在极致的寒冷与恐惧中,瑟瑟发抖,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太阳神啊”
到了最后,就连老兵都在绝望的呻吟起来,在这一刻,他宁愿在外面奔走的是上万头饿狼,也不是一支可以在暴风雪中行军的军队。
首先,他们绝不可能是雷泰利亚人,因为老兵很清楚自己的同袍绝对找不出如此之多会滑雪技艺的人,即便是有,他们也绝对没有勇气在暴风雪中进军。
只有疯子的指挥官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让同样是疯子的士兵去执行。
军队,只要是一支人数过千,并且有点战斗力的军队,其扎营条例一定会做到方方面面,尽可能的周密、周全,不留漏洞。
例如在暴风雪中也要安排士兵站岗、放哨,明哨、暗哨都要用,营地内的巡逻更不能中断。
但是呢,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现在暴风雪像一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