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砍砸木箱、撕裂帆布的声音刺耳地响起,火把被直接扔进堆积如山的草料、备用帐篷和木料堆上,浓烟瞬间腾起,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一切。
一些笨重的四轮车因为不适合在春天泥泞的车道上移动,就被直接推倒,浇上火油点燃。
炮兵们正疯狂地给不是特别沉重的炮车套上额外的挽马,鞭子抽得噼啪作响,吆喝着让马儿加快步伐,跟在步兵的屁股后面。
而那些实在难以移动的备用炮架、铁砧等物,旁边已经有工兵在埋设炸药,准备一会将其炸得稀巴烂。
隶属王子近卫军的骑兵侦察小队甚至已经先行出发,向着塔维茨基方向和侧翼散开,执行殿下的命令显然包括了最高级别的警戒和掩护撤退。
整个营地弥漫着焚烧的焦糊味、汗味和紧张到极点的气息。
没有喧哗,只有急促的命令声、金属碰撞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行动之快、之果决、之彻底,远超马洛下达任何命令后的效果。
一位臂缠军法官袖标的上校恰好从旁边跑过,看到马洛,他猛地停下脚步,一丝不苟地敬礼。
“将军!殿下撤退令已收到,我部正在执行最高优先级损毁指令,预计一小时内完成主要非携行物资销毁,步兵前锋已出发,请指示!”
马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示?
还有什么需要他指示的?
他“争取时间、有序转移”的想法,在眼前这幅铁与火的撤退图景前,显得如此苍白、多余,甚至愚蠢。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让他在这混乱灼热的清晨如坠冰窟。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克里斯殿下的命令,根本就不是只下达给他马洛少将一人的。
那份卷轴,只是形式,殿下那无孔不入的意志,早已通过他掌控的、独立于传统指挥链之外的体系。
通过那些忠诚到狂热的军法官、那些只听命于王子的近卫、那些遍布军中的教官,将自己命令直接传递到了集团军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可能精确到了每一个少尉、军士的耳朵里。
王子殿下对这支军队的控制力,早已超乎了他这个名义上的集团军指挥官的想象。
殿下可以在他这位最高指挥官还在犹豫、权衡、试图“修正”命令的时候,直接驱动这支庞大的军队,如同驱动自己的手臂,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