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气味,浓烈的血腥味、排泄物的恶臭、伤口腐烂的甜腥气、劣质烧酒的刺鼻味道,以及焚烧草药也无法掩盖的、死亡逼近的腐朽气息。
教堂的大门和窗户都被封闭,导致它的内部变得昏暗起来根据医生的理论,封闭的空间有助于患者不被外面无形的恶魔所侵犯。
教堂内没有电灯,只有摇曳的油灯和蜡烛投下昏黄、晃动的光影,将躺在血污中痛苦扭曲的人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地上铺着肮脏的、沾满血污和呕吐物的稻草,很多地方已经被踩得稀烂,与泥土和脓血混在一起。
教堂内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苍蝇成群结队,嗡嗡作响,贪婪地叮咬着暴露的伤口和污物。
哀嚎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如同永无止境的痛苦交响曲。
有人因为剧痛而疯狂地扭动身体,撞在冰冷的海神像基座上,有人神志不清,喃喃自语或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更多的人只是发出低沉、绝望的呻吟,眼神空洞地望着布满蛛网的穹顶,等待着最终解脱。
米卢,一个年轻的米尼西亚长矛兵,正躺在冰冷、湿黏的石板地上,身下仅垫着一小片沾血的粗麻布。
他的左腿膝盖以下被一枚近距离发射的虎蹲炮霰弹给打得血肉模糊,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肤,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现在米卢的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军装。
他身边不远处,一个腹部被刺刀捅穿的士兵躺在地上,肠子从伤口流出来了一部分,然后被人胡乱塞了回去,用一块肮脏的破布紧紧压住,但暗红色的血水仍在不断渗出。
伤兵的呼吸如同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可怕的“嗬嗬”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医生,求求你医生!”
米卢用尽力气嘶喊,声音沙哑干涩,他的目光投向圣堂中央临时搭起的几张长桌那里是“手术台”。
一个穿着沾满血污、看不出原色罩袍的军医也可能是海神祭司,正满头大汗地按住一个不断挣扎的士兵。
那士兵的右臂被一柄沉重的战斧几乎齐肩砍断,仅剩一点皮肉连着。
军医的助手,是一个脸色惨白、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颤抖着将一大杯劣质的、气味刺鼻的烈酒灌进伤兵嘴里,作为唯一的“麻醉”。
“按住他!”
军医咆哮着,声音嘶哑疲惫。他拿起一把沾着黑褐色污垢、刃口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