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的视野仿佛被血雾瞬间染红。
那恐怖的铁球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开了一条笔直的、血肉模糊的深沟,士兵的身体像麦秆一样被折断、撕裂、粉碎。
残肢断臂、破碎的盾牌和盔甲碎片如同垃圾般被抛向空中,他甚至能“看”到那瞬间喷溅出的内脏碎块,在晨光下反射的暗红光泽!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长了。
塞巴握着望远镜的手瞬间绷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铁青。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不是没见过惨烈的战场,但这种战争之神导致的屠戮,还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不”
佩伦在他身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第二枚、第三枚炮弹接踵而至。
更多的炮弹带着同样无情的尖啸,如同巨锤般砸进己方步兵不同的位置,每一次撞击,都在那密集的步兵阵列中制造出新的、更加触目惊心的血肉胡同。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望远镜的视野里蔓延,刚刚还勉强维持的阵型,瞬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炸开。
崩溃。
彻底的、雪崩般的崩溃!
右翼的千人队瞬间阵亡两百余人后,目睹身边同伴被轰得稀巴烂的士兵就丢掉了武器,推倒了同伴,像被沸水浇灌的蚁群,疯狂地向后奔逃。
更后面的一点督战队挥舞的刀剑砍倒几个逃兵,但立刻就被汹涌的溃退浪潮彻底淹没、吞噬。
什么命令,什么荣誉,在那些喷吐死亡铁疙瘩的黑管子面前,都成了笑话。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敌人五门重炮的两轮齐射之后。
塞巴清晰地看到,右翼的两个千人队,甚至还没有真正进入弓箭的射程,连磐石高地的坡脚都没摸到,就在距离高地至少还有五百米的地方,被打得彻底崩溃瓦解。
而左翼的步兵也不需要任何的撤退号角和旗令,这些征召步兵们也立刻扭头往回跑,果断得就连督战队都有些不知所措。
塞巴猛地将望远镜从东面移开,扫向金穗城方向。
米尼西亚人的部队?
他们的鼓号声似乎也停滞了,北边的那些杂乱的旗帜在原地晃动,甚至隐隐有后退的迹象,别说进入战斗状态,他们甚至还没走到预定的“佯攻”位置。
“废物!”
塞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