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人撤退后,又打了一场激烈战斗的伦纳特上尉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把被汗水和火药灰糊住的眼睛。
他站在自己连队所在的胸墙后,目光扫过前方那片刚刚吞噬了雷泰利亚人狂潮的死亡地带。
那片区域的铁丝网被撕开了几个狰狞缺口,如同伤疤般刺眼。
“动作快,上去几个人把缺口补上!”
伦纳特的吼声带着砂砾摩擦般的嘶哑,穿透了战后的短暂死寂。
“把备用拒马拖上去,还有踏马的蛇腹铁丝网!”
其实不需要伦纳特更多的催促。
在第二道防线后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工兵们像一群沉默高效的工蚁,从后方壕沟里拖出沉重的预制拒马构件和成卷的、闪着寒光的带刺铁丝。
他们猫着腰,在火枪兵和长戟兵之间穿过,迅速冲向那些被骑士用生命撞开的豁口。
很快铁锤敲打木桩的沉闷响声立刻取代了炮火的余音,叮当作响的铁丝缠绕声带着一种冷酷的节奏。
破损的障碍物被粗暴地拖开或重新楔入地面,新的拒马被牢牢固定,锋利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重新绷紧,反射出死亡的光泽。
伦纳特看着那道破损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缝合、加固,甚至比之前更加狰狞。
克里斯王子的远见体现在这些堆积如山的备用工事材料上。
“弹药!”
伦纳特转身,目光扫向自己连队的后方,他的副官正带着几个气喘吁吁的运输兵跑过来,肩上扛着沉重的木箱。
“铅弹两箱,火药一桶,快给火枪兵送过去,快!”
他不需要检查,海格兰德兵团的后勤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士兵们沉默地接过弹药,小心翼翼地撬开盖子,将火药桶放在边上,让后勤兵取出里面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火药,分给每一个人。
弹药箱被打开,把里面是密密麻麻、闪着铅灰色光泽的致命小弹丸给露出来。
在其他军队,军需官们通常只会给火枪兵们发放铅条,让他们自己融化铅弹,因为士兵们手里的火枪口径是不一致的,可能会大一点,也或许是小一点。
所以,军需官只能给士兵发铅条和小锅,让他们自己制作符合火枪口径的铅弹,这样士兵的火枪才能打响。
而在巴格尼亚防卫军这里,火枪兵们不需要担心这样的事情,因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