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心翼翼地探查伤口内部,夹出几片碎布和泥土。
随后,他拿起一根穿着半透明细线的弯针,动作流畅而精准地开始缝合破裂的血管和肌肉组织,针线在血肉间穿梭,快得让伦纳特有些眼花缭乱。
最后,再次用碘伏消毒,覆盖上厚厚的无菌纱布,并用绷带仔细包扎固定。
整个过程,士兵虽然痛苦,但神志清醒,甚至能配合医生的动作而抬腿。
在不远处,一个腹部被霰弹擦伤、伤口不算深的士兵正被处理。
医生用碘伏仔细消毒后,撒上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伦纳特听军医提过,这种粉末能有效对抗那种看不见却致命的东西,大大降低伤口化脓、发热甚至坏疽的风险。
这在过去是夺走伤员生命的主要杀手之一。
伦纳特站在整个医疗点看了一会,他就被烦躁的护士给赶走了,但是他却也不生气,甚至还点头哈腰的向柔弱的女士道歉。
医疗点内虽然很忙碌,也很血腥,但是,伦纳特却感到了心安,这里以往那种屠宰场般的绝望和听天由命。
他能从那些经过处理的伤兵眼中,看到的不再只有麻木和等死,而多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芒。
他们知道,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最好的救治机会。
这可让伦纳特高兴,谁也说不准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住进这里。
伦纳特回到自己的防区后,他并没有休息,而是沿着胸墙巡视自己的连队。
士兵们靠着隔绝着泥土的披风或土墙喘息,有人拼命往嘴里塞着战地口粮,有人就着水壶猛灌几口甜水。
更多的人在默默检查武器,长戟兵擦拭着锋利的戟刃,确保没有卷刃;火枪兵反复拉动燧发机,确认击发顺畅。
老兵低声咒骂着刚才冲得太近的骑士,或者用粗俗的笑话安抚着身边新兵颤抖的手。
军官们则压低声音,快速清点着剩余人数,检查着工事加固的细节,提醒着士兵们下一轮冲锋时可能需要注意的方位。
整个防线,如同一头受伤但凶性更盛的巨兽,在短暂的休憩中急促地喘息、舔舐伤口、重新磨砺爪牙。
伦纳特很满意自己下属的状态,虽然有不少人倒下了,但是剩下的人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和不错的体能。
这不仅是因为巴格尼亚人的韧性,克里斯王子提供的良好后勤,也是关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