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肉,“车上有东西。”
李辰安眯起眼。风吹起草席一角,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货物”——是尸体,堆得像柴火垛,最上面那具的胳膊垂下来,指尖滴着黑水。
领头的刀疤脸突然转头,眼珠子泛着不正常的绿光。他抽动鼻子,朝毛驴方向嗅了嗅。
“晦气!”萧雪衣突然尖着嗓子骂起来,“死鬼!说了走小路偏不听!”
她抄起驴背上的水囊砸向李辰安,“老娘渴死了!”
水囊在李辰安胸口弹开,水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配合地低头哈腰:“娘子别气,马上就到”
刀疤脸嗤笑一声,转回头去。车队吱吱呀呀地走远了,在地上留下几道黏稠的黑痕。
“装的什么货?”等车队走远,李辰安低声问。
萧雪衣脸色难看:“活尸。他们在运去下一个城。”
李辰安握刀的手紧了紧。
茶棚
破草棚下摆着三张掉漆木桌。穿脏围裙的老头蹲在土灶前烧水,锅里飘着几片发黄的茶叶。
“两碗茶。”李辰安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桌上。
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他们:“加糖另算。”
“要野蜂蜜。”萧雪衣咳嗽着说,“青崖山产的。”
老头舀水的动作顿了顿。他慢慢直起腰,从灶台暗格里摸出个陶罐:“最后一罐了,贵客。”
蜂蜜罐底刻着个微型符印——东凰影卫的标记。
李辰安跟着老头进了后厨。土墙后藏着间密室,墙上钉满地图。最中央的北境地形图上,十七个红点连成诡异的蛇形。
“三天前开始的。”老头撕下伪装,声音变得精干利落,“每个红点代表一座沦陷的城。被咬伤的人十二个时辰内就会变异,力大无穷,见人就咬。”
萧雪衣盯着地图:“源头?”
“这儿。”老头手指点在最北端的黑石城,“半个月前有伙商队从幽溟谷方向来,带着口贴满符纸的铁棺材。”他喉结滚动,“当晚守城兵卒全疯了,眼冒绿光啃活人。”
李辰安突然问:“铁棺材里装的什么?”
老头脸色发青:“不知道。开过棺的人都死了。”他解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个溃烂的伤口,皮肉里钻出几簇白色菌丝,“我撑不过今晚。请陛下速离,玄甲军应该到黑石城了。”
萧雪衣伸手想碰他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