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
整个宴会似是变成了曾经的婚宴,宋言已不是新郎官,却也免不了被轮番敬酒。尤其是那些大小姐们,一个个含羞带怯的,可敬酒的时候却是半点也不马虎。
一轮一轮下来,饶是宋言也有点撑不住,脸上红红的。
“现如今,宁国朝堂上尽是腐儒书生,一个个读书读傻了,写几首酸诗烂词,便自诩忧国忧民,却全都是夸夸其谈之辈。写诗,能杀退倭寇吗?填词能抵御女真吗?纵然是一手锦绣文章,能镇压匈奴吗?”
许是都有些醉了。
有些人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这些地方官,跟朝廷上的京官终究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他们或许贪财,或许腐烂,但在听闻有两万倭寇袭击宁平的时候,还是愿意带着家丁投入战场的,哪怕目的可能是为了功勋,却也至少证明他们还没有烂到底。
毕竟,真正烂到底的人,听到匈奴,女真,倭寇的名字,大抵都会选择弃城而逃。
喝醉了,便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最初的时候,许是都怀着雄心壮志,都想要做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这官啊,做着做着,也就变了。
变得少做少错,不错不错。
变得一门心思往上爬。
变得狡诈冷漠。
被动的,或是主动的。
唯有醉了,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们或许才能在层层烂肉中,找回曾经年少的自己。
说话的人,是卢照,松州别驾。
他其实也是个文人,却还能手提三尺剑,宁平时候也曾经砍死两个倭寇,鲜血喷在脸上,整张脸都是红红的。
“辽东被破,女真劫掠,数万子民被奴役。”
“六塘乱民,揭竿而起,拿下数个县城。”
“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
“东陵的那些读书人,那些官员,除了在青楼里抱着女人,我好愁啊的来上几句,还做了什么?”
“他娘的,还不是全部推给了长公主和言小弟?”
“卢兄,你醉了。”另一人,却是松州司马吴校,抿了一口黄酒,拍了拍卢照的肩膀:“你这话,却是将天下读书人全都骂进去啦,别忘了,言小弟也是读书人,还是咱松州第一才子。”
言小弟。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称呼便在松州的官员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