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可这一刻,宁和帝居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头抽了一下。
他大抵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是委屈。
更是认可。
瞧瞧现在宁国的情况吧。
割地,赔款,上供,异族入侵,民不聊生。
不用想宁和帝也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是怎样的评价。
一个昏庸无能应该是跑不了的。
他总是在担心,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驾崩,死后以何面目见祖宗?
可,谁又知道他的肩膀上,扛着的究竟是怎样的压力啊?
谁又能明白,支撑了这么多年,他的身子,他的精神是何等的疲惫?
他也想要国泰民安,想要海晏河清,可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谁能告诉他,他究竟要怎么办?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数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支撑到现在,他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他很羡慕福王,游山玩水,寻仙问道,先不说问到没有,至少逍遥自在。
他也羡慕晋王,至少远离朝堂,可以做一下喜欢的事。
他更羡慕玉衡,泼辣的名声虽然不太好听,至少也没几个人敢去招惹,身旁有人陪着,现在还有了一个顶顶好的女婿。
而他,不一样。
他是皇帝。
后宫中,美人如织,可相知相印的,又有几人?所有的心酸,委屈,骂名,都只能一个人承担。
直至这一刻,宋言的认可,就像是将宁和帝一直以来强撑着的伪装给撕开了一条裂缝,委屈,心酸,便如同苦水般倾泻而出。
眼角,有些湿润了。
一滴泪珠,顺着干燥的脸缓缓滚落。
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宁和帝摇了摇头,装作不经意的甩了甩袖子,将泪痕拭去。
他是皇帝,是个男人,不能露出这般模样。
倒是对面的魏良,一双浑浊的老眼已经是红彤彤的。
宁和帝便面色不善的瞪了过去:“你这老货,哭什么?待我殡天的时候再哭也不迟。”心情约摸是平复了一些,望向宋言:“你这小子怪不得那么讨玉衡喜欢,这张嘴倒是会哄人。”
宋言笑笑:“倒也不是哄人,平心而论,若不是上面出了一个狗屁仁宗,您能做的比现在更好,我研究过宁国的历史,宁国的朝局,国情一直都颇